,三妹妹还不到一周岁,自己嫡亲的孙子孙女儿,他都能狠下这样的心,何况是咱们这样的姻亲!” 冯大奶奶语调中充满了激愤。 “那怎么办?阿爹……”冯英话没说完,眼泪夺眶而出。 “要是能……”冯福海仿佛瞬间老到不能站立,往后跌坐在椅子上,仰望着女儿,嘴唇抖个不停,“保全……” “阿爹,”冯大奶奶蹲在父亲面前,仰头看着他,“要照他说的,您就是畏罪自杀,还要把家财全数上缴,阿英差使领的早,那场剿匪的功劳薄上,阿英列在最前,他们要是揪着阿英不放,老太爷肯出面护下阿英吗?他要是肯护下阿英,就不会让阿爹自裁了。 咱们冯家,没有了阿爹,没有了阿英,家财全部交出,阿爹,冯家怎么办?靠我?我远在明州,在江家要是能说得上话,阿爹何至于……” 冯大奶奶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,“阿爹,到那时候,不是留得青山在,而是,冯家从此断了根!” “阿爹,咱们逃吧。”冯英曲膝跪在冯福海面前,声音低低道,“路上,我和姐姐议过这事……逃吧。” “要是逃了,你和锦哥儿,还有江家,甚至太子……”冯福海一瞬间想了很多,他们一家要是逃了,后头牵连的,可不是一个两个。 “阿爹要把冯家满门人头,垫在江家,垫在太子脚下,成全他们的荣华富贵,风光无限?”冯大奶奶仰着头,一字一句。 “阿爹,咱们冯家没从江家,从太子身上得到过什么恩惠,这会儿他们却让咱们拿冯家满门献祭给他们,凭什么?”冯英直视着父亲,满脸不忿。 “那你?”冯福海看着女儿,犹豫了,他不想死,他从来没想过死。 “阿爹不用担心我,我一个妇道人家……”冯大奶奶一声冷笑,“就是不逃,阿爹没了,冯家烟消云散,他们一样会把我送进家庙,倒是咱们冯家远在海外,他们还要忌惮几分。” 冯福海深吸了口气,“好!英哥儿,你去挑人,一要忠心耿耿,二要能打能杀。” 吩咐了儿子,冯福海看向女儿,不等他说话,冯大奶奶利落道:“我让人联络外头,外头的事儿,这些年一直都在我们大爷手里,倒是便当了。” “好,要快。你们去吧,来人,请黄参赞。”冯福海眯着眼,目光渐渐狠厉,谁也别想踩着他们冯家人的人头往上爬!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杭州城鱼嘴码头旁边那处除了阔大没别的长处的宅子里,胡磐石一只手托着只茶壶,对着长案上铺着的两浙路地形图,转着圈儿看。 海庆连蹦带跳的冲进来,头伸进门槛,“老大,出大事儿了!” 胡磐石回头瞄了眼海庆,“你瞧你这德行,哪家出大事了?进来说。” “还不知道算哪家的大事。”得了允可,海庆急忙迈过门槛进屋,“霍爷那边递过来的信儿,用了十万紧急的线儿,说是江阴军那位冯将军,递了信给邵大棒子,让邵大棒子接应他出海。” 胡磐石呆了一瞬,一口茶喷了海庆一头一脸,“你说什么?” 海庆两只手一起抹着满头满脸的茶水唾沫,“是邵大棒子……” “冯将军?冯福海?”胡磐石将茶壶扔到长案上,猛一拍大腿,哈哈大笑起来,“他娘的,真他娘的,这他娘的!” 他这两天绞尽脑汁,全白绞了。 海庆怔怔呵呵的看着拍着腿哈哈大笑的胡磐石,呵呵呵呵跟着笑了几声,就笑不下去了,凑上去,仔细看着胡磐石,“老大,你没事吧?” “有事,好事!”胡磐石满足的一声长叹,“赶紧说说,霍爷那边怎么说的?一个字儿别漏。”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王家豪富,通消息的鹞鹰什么的是不缺的,太后突然大行的信儿,唐继明唐帅司和谢余城等人还一无所知,王富年就收到京城管事急递过来的信儿了。 不过大家都还不知道,他不好先知道,九月初这一场接一场的文会,能推的都推了,可今天的文会,是他从到任杭州城那一年起,年年出面主办,今年自然不能不办。 临江的高楼上,丝竹声声,觥筹交错,喧嚣热闹。 王富年从楼上下来,上了只楼船,让人搬了把躺椅放在船头,吹着江风,心事重重的赏着江景。 太后没了,京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,他几乎是一无所知,吏部让他年底前到京城,原本他打算早点打发家眷进京,后来想多了,怕落在有心人眼里,成了急不可奈……唉,要是这会儿安氏在京城,他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,一无所知…… 太后没了……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