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说完,江延锦已经越过他,越冲进去。 “这是……大爷?”小门房被惊吓到了。 “看样子,出事儿了?”老门房站起来,压着声音,望着影壁,江延锦已经转过影壁,看不到了。“都小心着点儿。”老门房警告了一句周围伸着脖子看热闹的门房。 江延锦一路往里,经过一张张惊愕的面孔,直奔江老太爷的静宜院。 江老太爷正在院子里慢条斯理的打拳,婆子的通传声刚落,江延锦已经进了垂花门。江老太爷照样不紧不慢的打着拳,仿佛没看到江延锦,或是江延锦和每天早上来请安的其它人没什么两样。 江延锦站在垂花门下,看了一会儿,转头问垂手站在旁边的婆子,“太婆呢?” “老夫人一早上就被娘娘召进宫了。”婆子恭敬答道。 江延锦嗯了一声,挪了挪,看起来十分安稳的看着江老太爷一招一势的打拳。 江老太爷收了招式,深吸深呼了几口气,示意江延锦,“你来了,见过你阿爹阿娘没有?进来说话吧。” 江延锦忙下了台阶,跟在江老爷子后面,进了上房。 江老爷子坐下喝燕窝粥,看着江延锦磕了头,“一路急赶过来的?你们大爷盛碗燕窝粥,你媳妇呢?在明州还是去江阴了?” “去江阴了。”江延锦起来坐下,接过燕窝粥慢慢喝了,又跟着江老太爷吃了早饭,漱口净手上了茶,江老太爷抿了口茶,直入正题,“为了冯家的事来的?” “是。”江延锦放下了茶碗。 “冯福海为了一块坟地,设计活活打死秀才利平,又要刺杀利平长兄利安,被人家捉个正着,人赃俱获。 这也是算了,他昏了头,赶在这个节骨眼上,上手处置十几年前没处理干净的旧案,陈家怎么告到杭州城的,你该听说了吧?两案并起,没谁能抹平担下。 我已经让人去江阴了,让冯福海上份请罪折子,自杀谢罪,这样,也许能保住冯家其余诸人的性命。” 江老太爷干脆直接。 江延锦脸色变了,“这是老三的意思?” “是我的意思。也是太子的意思。”江老太爷眉头微蹙,“你在明州主理家事,这些年做的很好。你该知道,冯家这案子,必须当机立断,结的越快越好。否则,再扯出别的事……”江老太爷盯着江延锦,“你最知道轻重!” “我当然知道!就是因为清清楚楚的知道冯家这些年替咱们家,替娘娘,替太子做了多少,担待了多少,我才日夜兼程走了这一趟。 利平调戏妇人,被失手打死,这案子,不管怎么样,人证俱全,已经做成了铁案,张成刺杀利安,凭的不是过是张成一人之言,谁知道是栽赃,还是屈打成招,抑或是张成自作主张?” 江延锦一句紧一句,句句紧逼。 “到杭州告状的,不是陈家,而是所谓的生死之交莫壮,陈家上下按了血手印说莫壮所言全无此事,这是诬告。 都是能撕掳出来,干净脱身的事,却非要逼死冯将军,这不是翁翁的意思,这是老三的毒手,翁翁这样放纵他,就不怕寒了其它人的心? 象冯将军这样,依附于江家,依附于太子,竭尽全力替江家,替太子承担的人,不只冯将军一个,翁翁就不怕众人唇亡齿寒,从此离心离德?” “冯福海这是自作孽。”江老太爷冷冷看着江延锦,“我让你回明州的时候,你一句句追问我,你哪一点不如三哥儿。 就现在,眼下。看事见人,推演预料,三哥儿从来没错过,你却逢大事必错;纵观大局,权衡轻重,你比三哥儿差的更远。 先去给你母亲请个安,好好歇一晚,明天一早,立刻启程返回明州,以后,不得许可,不许随意进京。” 江延锦脸色铁青,站起来磕了个头,一言不发,转身就走。 看着江延锦步子凌利的出了上房,江老太爷脸上的冷厉褪去,一层浓烈的疲倦涌上来,他当初就是当断不断,看到了杨氏小聪明太过,却还是容她进了门,又让她生儿育女…… “来人,去跟三爷说一声,大爷到京城了,为了冯家的事,江阴那边,让他想办法防着此,都是蠢货。”半晌,江老太爷低低吩咐了句。 垂手立在旁边的老仆答应一声,出门去寻江延世传话。 有一件大家极易忽略的事,就是从前消息的传递,和现在的巨大区别,没有电视电话手机网络,消息是靠人送信来传达的,京城的太后死了,人骑着马由近及远把这个信息传出去,这中间有着以天以月计的时间差。 第484章 忙碌的磐石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