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他已经到山脚下了,王爷让人把他安置在山脚下一户商人的庄子里了。别在镇子里守着,让他迎上去,要早要快。这个先机一定要抢到。还有,让人催一催蒲高明,他那边有点儿慢了。”李夏的吩咐平和无波。 “是。”郭胜的应声却有几分喉咙发紧,是字出口的同时,一只手按在楼梯上跃起,直接跳下去,片刻就上来了,“陈安那边,我让长贵亲自去了,他脚程极快,人又机变。” “嗯,山脚下怎么样了?”李夏看着离她远到看不清的山脚,有几分艰涩的低低问道。 郭胜咽了口口水,刚要答话,楼梯上传来两声轻微的敲击。 “有信儿来了,我去看看。”郭胜有几分逃避之意的飞快下楼,几乎立刻就上来了,脸上带着丝丝笑意,“真巧,正是山脚递过来的信儿,前头有信儿说,先是有一队厢兵要搜查徐家别庄,推倒了围墙,后来吴三等人被驱了进去,姜尚文神勇无比,对方出动了两个弓手。” 郭胜顿了顿,“幸好苗老夫人及时赶到了,一个照面,赵老夫人就两箭射杀了两个弓手,真是,太了不起了,真没看出来,赵老夫人平时真是……不起眼。” 郭胜简直有几分激动的感觉,赵老夫人也是快六十的人了,又是个妇人,这样的黑夜里,这样的箭术,真是让人仰视。 “都说赵老夫人是苗老夫人替儿子养的童养媳妇。”李夏嘴角微微上挑,语调也微微上扬,看起来心情十分愉快。 “真能胡说八道!”郭胜不客气的呸了一声,这会儿,他正在心里对赵老夫人抬头无限敬仰。 “童养是真的,媳妇……”李夏拖着长音,“也算是真的。赵老夫人是苗老夫人捡的孤儿,养在身边,算是当女儿养的兵吧,十一二岁就进了她的亲兵队,听说隔年就做了苗老夫人的亲兵队长,一手箭法出神入化。苗老夫人生平最得意的事之一,就是她儿子能把赵老夫人求娶进门。” “苗老夫人令人敬佩。”郭胜是真的满腔敬佩,看着明显心情好了不少的李夏,迟疑道:“王妃,这弓手?” “有蒲高明做顶罪羊,弓手不算什么。”李夏淡定答了句,要不是有弓手,她何至于让王爷远远避开,自己也不敢身在其中。 “阮谨俞那边有什么信儿没有。”李夏调转目光,看向在婆台寺的一片光亮之下,显的格外黑暗的周围几家别庄。 “十七爷进了别庄,直到现在,别庄一直大门紧闭,天黑了也没亮灯,一盏灯都没有,我总觉得他现在没在庄子里,他带着一群妇幼……王妃吩咐过不要靠近,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形。”郭胜一脸苦笑。 “他没动静,那是没伤没痛。他要是伤了痛了,必定闹的没人能安宁,哪会这么安安静静。” “那倒是。”郭胜想着阮十七平时的行事,忍不住摇头,这位十七爷,早就混成了刑部一景,刑部上下早有共识,亏了谁都不能亏了十七爷,要是周尚书和十七爷有一个得吃点亏的,那这个亏肯定得给周尚书,周尚书自己也是这么认知的。 听长贵说,京城的贵妇贵女中间,好象也有个共识:不惹那位十七奶奶,十七奶奶是个真良善的,可她家十七爷不是君子啊。 “咱们人手紧,把盯着阮谨俞的人撤出来,去看着柏悦,那一片,让婆台寺四周的顺带看着点儿就行,他那边要是有事,必定惊天动地,想不看到都不容易。”李夏接着吩咐道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绥安王府的别庄,错落在长沙王府别庄上面一些,中间斜斜隔着唐家的别庄。 绥安王府别庄那间高阁里,落地窗大开,江延世斜披着件薄斗蓬,意态闲适,眼神明亮极了,端着杯温热的陈年女儿红,慢慢啜着,今晚此时,茶过于平淡了,这陈年女儿红最佳。 “……苏家出动了,是柏悦,没看到苏烨。”枫叶垂手站在江延世侧后禀报。 江延世手里的酒杯一顿,嘴角挑出丝丝笑意,“我就喜欢这样的有情儿女,传令下去,告诉柏悦,老二在婆台寺里,让开通路,送柏悦去婆台寺。” “是。”枫叶静悄无声的出去传了令,回来接着禀报:“苗老夫人到徐家别庄的时辰跟爷预想的一样,不过,赵老夫人两箭射杀了那两个弓手,奉爷的令,若有不利,立刻后撤,已经撤后了。” “老将不老,神箭无比名不虚传,闲了这几十年,功夫竟然没撂下,传令,压着她们不许出庄子就是了。” 江延世闲闲的赞叹了一句,接着吩咐道。 “是。”枫叶上传下达的极快,“阮谨俞那边,还是没有任何动静,大门紧闭,连盏灯都没有。” “阮谨俞活了三十多年,混帐了三十多年,却毫发无损,凭的就是一手逃如脱兔、滑不溜手的本事,不急,先放着,没到时候呢。” 江延世抿了口酒,“把后山那些人驱赶出来,绕过婆台寺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