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省,看看他在做什么,别惊动了他。” 长随应了,垂手退出。 乔夫人连声叹气,罗仲生看着乔夫人,”阮十七到陈府之后,都出了什么事儿?” “唉,裘嬷嬷从头看到尾,裘嬷嬷这个人你是知道的,极老实稳妥,她说……”乔夫人将裘嬷嬷说的那些情形,那些话,以及李文梅和李文楠一前一后赶到的事儿,仔细说给罗仲生。 罗仲生凝神细听,越听脸色越缓和,听到最后,轻轻舒了一大口气出来,乔夫人看着他,脸上带着疑问。 “这不是明摆着的,十七爷今天这一趟,不是去闹事儿的,这是先去把婉姐儿摘出来,唉。”罗仲生也是叹气连连,“这位十七爷,出了名的蛮横惹不得,可也就是蛮横惹不得,没人说他别的。这一场事,婉姐儿只有委屈,他知道,所以……唉,你看看。” “我也是这么想,十七爷那几句话,我觉得,句句都问的极好,都说到我心眼里去了,他们陈家,知道咱们最疼婉姐儿,这是拿这个拿捏婉姐儿,拿捏咱们呢,这叫什么事儿!”乔夫人越说越气。 “婉姐儿怎么样?”罗仲生紧拧着眉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“婉姐儿,”乔夫人的话一哽,片刻,又是一声长叹,“反正也瞒不住,我就跟你实说,婉姐儿说她不去陈家了,无论如何也不去了,咱们要是留她,她就在家里住着,要是不留,她就剪了头发当姑子去,要是姑子当不成,她就一头撞死在陈家门前,你看看。” “我想到了。”罗仲生倒十分淡定,那位十七爷的事他听说过不少,手段一向狠辣,怎么可能只是让婉姐儿回娘家住几天闹闹小脾气。 “你劝劝她?”乔夫人一提到婉姐儿这个宁死不回陈家的念头,愁肠百结。 罗仲生想了想,点头,示意乔夫人,“一起去看看她吧。” 罗婉就在上房东耳屋,两个人穿过两道门进到碧纱橱,罗婉刚刚喝了药,看到父亲进来,双手撑着坐起来,看着罗仲生,一声阿爹没喊完,眼泪就扑落成了串。 “我都知道了。”罗仲生侧身坐到床前椅子上,“婉姐儿是受委屈了,阿爹很心疼。” “阿爹!”听父亲这么说,罗婉心里又是酸又是痛又是舒心又是委屈,百感交集,看着她爹,眼泪更多了。 “唉。”罗仲生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发,“阿爹一会儿还得回去衙门,过来看看你,还有几句要紧的话儿,你阿娘说你不肯回陈家了?” “嗯。”罗婉点了下头,又急忙摇头,“我是说,阿爹,我死也不回陈家了,他们就没把我当人,先前,他家那个老五要配药,非要我去,我跟他说,说到药方,他笑胡夫人,笑的什么似的,说什么成仙的方子都比胡夫人那个方子可信,说胡夫人是痴心妄想疯魔了,他明明知道那方子是假的,知道没用,可他还是让我去,我说累得很,说了好些回,我不想去了,他不肯,说这是孝道,还说什么宗妇的话,他从来没心疼过我。” 罗婉的话说的很急,唯恐她爹一句话把她驳回去,急急慌慌的想要说服她爹。 “还有,有一回,胡夫人让我刚入人定那一刻,在后园刮霜花,还要从午时后就不能吃喝,我又冷又饿,裘嬷嬷给我备了些姜丝粥,还有几样小菜,谁知道他那天喝酒回来,说是饿了,裘嬷嬷跟他提点了多少遍,都是明说的,说这是特意给我备下的,我饿了大半天了,又在外面冻了很久,得喝碗姜丝粥,他要是饿了,这就让厨房做了送过来,可他置若罔闻,说他一身寒气,正想一碗姜丝粥吃,他吃的一滴不剩,阿爹,他心里哪有我?” 乔夫人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,罗仲生拧着眉头,轻轻拍了拍女儿,罗婉更急了,“阿爹,那天,胡夫人真是要我出去送死的,不光是送死,那外头的匪徒,都是畜生,烧杀奸……我握了把银簪子……阿爹,我死也不去他们陈家了,那天,沈姐姐说,没有人最好,没有人就没人害我们了……我宁可死!” 罗婉捂着脸,放声哭起来。 “阿爹知道,阿爹知道你的委屈,阿爹没说让你回去,你先别哭,先听阿爹说。”罗仲生心疼无比的拍着女儿的后背。 “嗯。”罗婉猛抽泣了几声,压回悲声,忐忑不安的看着父亲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