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爷,祠堂门口来了个年青女子,带了个三四岁的小男孩,说要求见老太爷您,那孩子……那个孩子……”安顺两只手乱比划。 “那孩子怎么了?你好好说话。”陆老太爷拧眉问道。 “是,那孩子……唉,老太爷您看看就知道了,老奴不敢说。”安顺急的一跺脚。 “你跟我去瞧瞧。”陆老太爷站了起来。 安顺跟在他身边侍候了几十年,他知道安顺的禀性脾气,能让他惊成这样,急成这样,这事儿必定小不了,他说让他去看看,必定是一定要他亲眼看看的人和事。 “是。”陆佶答应一声,忙上前虚扶着陆老太爷,跟着健步如飞的陆老太爷,到了祠常门口。 虽说几十步外就喧嚣一片,可陆家祠堂门口,却十分清静。 清静的祠堂门口,一个荆钗布裙,略有些瘦削的年青女子,正蹲着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低低说着话儿。 小男孩先听到动静,转头看向祠堂大门。 陆老太爷迎上小男孩的目光,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男孩,陆佶也看傻了眼,安顺着看着的目瞪口呆的陆老太爷,唉了一声。 年青女子也看到了陆老太爷,看着目瞪口呆的陆老太爷,明显松了口气,轻轻推了孩子一把,“凤哥儿,快跪下。” 小男孩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却没磕头,只仰头直视着陆老太爷。 年青女子也跟着跪下,“您就是老太爷吧?民女姓沈,原本不敢打扰老太爷,实在是这孩子……” 年青女子眼里涌满了泪,怜惜无比的看了眼小男孩,“难得的聪慧,若是一直跟在民女身边,埋没了他,民女实在……心如刀绞。” 沈氏眼泪成串落下来,小男孩垂下了头,浑身僵直。 “这是谁的孩子?”陆老太爷上前一步,一把拉起小男孩,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看他。 “三老爷。”年青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男孩,心里的酸涩无以形容,从今天以后,她就再也见不到他,见不到她视若性命的儿子了。 “叫老三过来,立刻!”陆老太爷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。 安顺答应一声,也不叫人,自己一路小跑去叫三老爷李明画。 “三老爷不知道有凤哥儿。”年青女子用力从儿子身上移开目光,看向转头看向她的陆老太爷,“民女原是兴昌县县令姚讳寸福家的丫头,四年前,三老爷经过兴昌县,在县衙住了两晚,头一天宴请时,因为三老爷多看了民女两眼,当天晚上,姚县令就让民女到三老爷屋里侍候。 三老爷走后第二个月,民女发觉自己怀上了,就将三老爷走时赏的一百两银子拿出三十两,想办法自赎出来,搬到兴安城,生下了凤哥儿。 凤哥儿七个月就会说话,不到两岁就识了不少字,如今已经读完了千字文,诗韵,和所有民女能找到借到的所有的书。 他才不过四岁,民女就已经无力再教他,再教养他。 民女实在不舍得耽误了他。” 沈氏的声音哽住,看着正拧头看着她的儿子,想笑,却没能笑出来。 “三老爷来了。”安顺年纪虽然大了,腿脚却利落得很,三老爷陆明画跟在他后面,倒落后了四五步。 “你看看,认不认识?”不等陆明画走近,陆老太爷就指着沈氏问道。 陆明画跑的简直要气喘了,听到父亲的问话,忙紧前几步,看向沈氏。 沈氏也仰头看向他。 “你是?”陆明画声音透着几分迟疑,“姚惜泽家的那个丫头?琴瑟?” 惜泽是兴昌县令姚寸福的字,姚惜泽就是兴昌县令姚寸福。 姚老太爷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,脸色沉下来,举起拐杖在儿子背上敲了下,示意他看小男孩,“你看看这个!” “这是……呃!”陆明画还没注意到那个三四岁的小豆丁,被父亲这一敲看到了,顿时目瞪口呆,“这是!”陆明画圆瞪着双眼,看着陆老太爷,指着小男孩,却说不出话。 “这是你儿子!”陆老太爷又一拐杖敲在陆明画背上。 “啊?!”陆明画更加目瞪口呆。 “你跟我进来说话。”陆老太爷不理儿子陆明画了,看着沈氏,神情和蔼。 沈氏有几分迟疑,站着没动。 “你放心,这孩子一看就是我陆家子嗣,你肯送他来,必定也是听说过的,我陆家最重子嗣,何况,又是这么出色的孩子,放心,进来说话吧。”陆老太爷和蔼耐心的解释道。 “老太爷见谅。”沈氏并不否认,只曲膝致了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