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?” “嗯。”阮十七看着言哥儿圆瞪着眼,一脸的这怎么可能,似乎一直都没感觉到的悲伤,仿佛被天上的炸雷轰裂了,瞬间漫延,将他淹到没顶。 “你五舅,没了。”阮十七一把抱住言哥儿,失声痛哭。 “阿爹别哭,阿爹你别哭,阿爹。”言哥儿吓了一跳,两只手轮番用力拍着阮十七的后背,“阿爹你别哭了,我快忍不住……五舅!” 言哥儿不拍他爹了,两只胳膊抱住阮十七的头,放声哭起来。 爷俩抱头痛哭了一阵,阮十七先收住悲声,一只手搂着儿子,一只手拉着袖子一把接一把抹眼泪。 “言哥儿,别哭了,你娘还不知道呢,别哭了,一会儿,你得劝劝你娘,你娘……” 言哥儿哭的一声接一声的抽泣,“阿娘,阿娘……” “别哭了,得赶紧告诉你阿娘,一会儿你五舅那里,你跟你阿娘去帮忙,阿爹有别的事,毛毛先送到阿果家去,别哭了,家里就咱们两个男子汉,男子汉得忙完了正事再哭。”阮十七揪起袖子,给儿子抹脸。 “好。”言哥儿一边抽泣一边答应。 阮十七又拿袖子在言哥儿脸上抹了两把,站起来,牵着他往正院过去。 李冬愕然看着哭的四只眼睛通红的阮十七和言哥儿,“这是怎么了?” “你先坐好。”阮十七紧上前几步,按着李冬坐到榻上,“是……刚刚接到报丧。” “是,谁?”李冬一口气提起来,屏着气,小心翼翼的问道,“王爷?阿夏?五哥?”最后一个五哥,李冬说的轻极了。 听李冬说到五哥,阮十七垂了垂头。 李冬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,一动不动,静寂的仿佛连呼吸也没有了,直直的看着阮十七,却又没看他。 “阿娘!阿娘你没事吧?”言哥儿看的害怕,一头扑了上去。 “阿娘没事。”李冬猛抽了一口气,话说出来,眼泪如同开了闸,流成了河。 见她哭出来,阮十七闭了闭眼,长长吐了口气,能说出话,能哭出来,这一关就过了。冬姐儿比他以为的要坚强的多,他总是低估她。 “我去……毛毛……”李冬抖着手去拨头上的大红宝石簪子,“拿衣服……” “让言哥儿陪你过去,我把毛毛先送到阿果家,我还有事,冬姐儿,你……”阮十七摆手示意了满屋惊呆的丫头们去拿衣服,蹲在李冬面前。 “我没事,五哥说过……我知道,你放心。”李冬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,一只手紧紧抓着阮十七,泣不成声,“五哥早就……他和阿夏,是搏命,说有一天……有一天……我知道,我没事。” 李冬零乱的几个字,阮十七就听明白了,李文山早就和她交待过生死之事,他和阿夏做的是九死一生的事。 阮十七一声长叹,用力抱起李冬,抱着她站起来,“你不用急,好好哭一场,等会儿到了李家,能不哭就不能再哭了,你要多劝劝父亲母亲,还有五嫂,还有小六,唉。” “我知道。我不哭了,阿夏从小,就不哭,她说,哭最没用。”李冬泪水滂沱,靠着阮十七,慢慢自己站直,又弯下腰,一粒粒解开言哥儿身上那件大红箭袖。 阮十七没再上前扶李冬,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她。 跟在李文山身边的那位秦先生说过,李家兄妹四人,都不简单。 阮十七往后退了一步,“家里就交给你了。我先走了,王妃交待了差使。” “你去吧。”李冬没回头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太子宫门口,江延世脱下笠帽,抖了抖笠帽上的水,看了看外面密不透风的雨帘,将笠帽递给小厮,沿着游廊,往里进去。 太子看着江延世进来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