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只见他足尖在门框上轻轻一点,忽地飞跃而起,只听“锵”一声,剑已出鞘。 他身姿翩然,似斜风中的乳燕,剑意连绵不断,如烟如雾,如山间涌动的云气。 竹竿心下稍安,此人剑法灵动缥缈,走的是四两拨千斤的路数,对上他的北斗术却是束手无策。 正得意间,忽见那人手腕一抖,他的笑容僵在脸上,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不可能! 转瞬之间,白衣人的剑势陡然一变,从至阴至柔直接转为至阳至刚,中间竟然丝毫没有过渡。 他有生以来就没见过这么邪性的剑! 然而不等他回过神,“铜墙铁壁”已经在汹涌的剑意中分崩离析。 随即,他感到双腿剧痛,低头一看,他的血肉正被剑气一点点绞碎。很快,膝盖以下便只剩白骨。 排山倒海的磅礴剑气,将他的血肉锉成一团血雾,但却丝毫不触及骨骼,难度不下于用丈八长矛在头发丝上雕花。 此人的修为简直深不见底! 可惜他没能感慨多久,顷刻间,胸部以下便只余白骨。 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:“连山君……” 白衣人面无表情地敛起剑气,三尺寒剑缩成绣花针大小,没入他左腕筋脉中,寒光一闪没了踪影。 他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,来到大木箱前,嘴唇微动,默念了一个口诀。 铜锁应声而落。 随着箱盖缓缓升起,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缝隙中渗出来。 随即,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箱子,却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。 少女光裸的手臂攀在木箱边沿上,小巧的下巴颏搁在手背上,微微侧着头,用一双水杏眼打量他,宛如林间的幼鹿:“你是,谁啊?” 白衣男子没有回答,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,筋脉中的小剑若隐若现。 修仙界中,模样越漂亮,看着越无辜的东西,往往越危险。 片刻后,他眼中的戒备退去,不过是个身具鼎器的凡人女子而已。 他对玄素之术了解不多,也从未用过这种修炼手段,但他曾见过几个所谓的极品,无不是香气浓郁,以至于到了刺鼻的地步。 眼前这个香气却很是幽淡,若是不加留意,恐怕会错当作少女身上天然的体香。 倒是意外的不难闻。 不过他还是不免失望,金甲门经手的“货物”大多是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,他因此才出手,没想到却是只炉鼎——还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。 鼎气如此淡,药效想必有限,不过是个玩物罢了。 小顶没有身为人的脾气,又不会看人脸色,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理人,只以为他没听清,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:“你,是谁啊?” 她顿了顿,费劲道:“两个人,你看到,没有?” 她刚才闷在箱子中,没听清外面的动静,只依稀听见打斗声,见箱盖打开,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头来一探究竟,谁知道外头站着的却是个陌生人。 身为一只炉子,小顶没见过几个人,对美丑只有个模糊的概念,方才那个满脸疙瘩的修士看着便不舒服,眼前这个白衣人就顺眼多了,她也说不上来哪里顺眼,大抵是眉目比较合式。 只可惜也和她同病相怜——生着个瘪肚子。 那人甚至比她还瘦,活像没吃过一顿饱饭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