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他很认真的说,“好了,现在可以摸了。” 然后手又被捉起来,搁在他耳朵上。 淮真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。 后头响起一声咳嗽,两人一块儿回过头去。 陈少功笑问道:“我不该打扰的。中午季叔叫吃午饭,我还可以去吗?” 淮真被西泽挡了个结结实实。 她扶着他肩膀,一脚踩上树干,高高地立在那里,像只蹦跳自如的小山猫。 西泽拥着她的小腿,免得她摔倒。 小山猫显然很开心,垫着脚说:“当然去。” 陈少功说,“那你们呢?” 淮真盯着西泽看了一阵。 西泽也看她。 淮真总结道,“我得……我得先带他去洗个澡。” 陈少功点头微笑,表示非常认同她。“那我先走了。” 淮真挥手和他告别,一低头,突然发现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。从刚才,一直到现在。 她从树上跳下来之前,被他扶着腰搂了一下,使得这个跳跃立刻变得像某种舞蹈一样轻松又曼妙。 拉着手去电车站的路上,两人一直没有讲话。 一切来得突然,像夜空里突然绽放一个光彩夺目的焰火,在这之前谁都没有预料到这夜空竟然如此美丽,快得让淮真根本来不及明白过来。 等她意识到的那一刹那,她发现自己竟然期待了这么久。 心跳回到身体里,血液流动仿佛能够感知,一点点将冰凉指尖温度升起来。 整个人也好似踩在云端,连脚步也是轻快漂浮的。 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近乎于在奔跑了,但她确信他能跟得上,甚至不费多少力气就能跟上来。 电车叮叮当当到站了,她拉着他的手穿过街道,踏上电车阶梯。她在这条路来来往往惯了,和开电车的广东大哥熟识起来。 平时喜欢跟他开几句玩笑,今天她心情格外地好,张嘴就夸他像和胡蝶搭戏的著名影星:“方大哥,你好似金焰。” 方大哥手牵缆绳,将车滑下坡道,大声笑道:“系呀?我返中国,去到上海租界,街上好多人要我签名。” 外面风大。淮真嗤了一声,拉着西泽往里走,贴着门坐下。 方大哥很好奇的回头看过来,视线落在她脸上,又落在西泽脸上。 门板外电车露天的部分,乘客也纷纷回头盯着她两。 她转头去看西泽。他脸很白,今天格外苍白过了头。泛着的一点青,可能是来不及剃掉的胡茬。就在这苍白面容上,两颊些微暧昧的红在渐渐消退。 可能他也缺氧了。 可偏偏眼神明亮过了头,好像里面有东西在灼烧,内里几乎要关不住,从一双眼中满溢出来。 淮真视线下移,看见他的嘴唇。形状好看的,微微带着点弧度,适合接吻的。因为刚才的亲吻,红润得有些不像话,尤其是被她牙齿狠狠摩挲过的下嘴唇,简直像要滴出血来。 西泽一直没有讲话。一直静静盯着自己,眼睛,脸颊,嘴唇。仿佛下一秒又会吻上来。 车上人很多乘客都在看他们,似乎都和她一样察觉到了刚才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激烈亲吻。 淮真忍不住脸也发起热。 她微微偏一偏头,躲闪他的视线。 外面又下起雨来,雨滴砸的玻璃窗发出细碎声响,又安静的划出一道透明纯澈的水迹。 天色有点暗下去。在玻璃窗上,淮真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。想起几十分钟前在小餐馆看见他的那一瞬,仿佛历经年复一年的期待,终于在某一年新年,收到了自己盼望了太久太久的礼物。原以为自己对它的渴望,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之后从心头被磨灭殆尽。谁知道但凡瞥见一点影子,仿佛一簇火苗烧过心间,将灰烬灼起一道透亮烈焰。 悲泣来得猝不及防,也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悲伤,狂喜之后竟然担心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,竟然怯懦到掉转头就跑。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丑,绝对不是她在无数次梦里设想过遇到他的模样。 然后他又追上来,讲了那些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的话。 眼泪就这么止不住了。 她很想说别讲了,别讲了,我哭一会儿就转过来,谁知道他一直讲个不停。她心里早已演习了无数遍,无数遍的回答都是yes,yes,yes. 汽车行驶过去,两人都瞥见玻璃窗外那独自撑伞行走的大驳领华人背影。 想到这里,淮真又有点来气,“你再不来,我都要结婚了。” “no, you are not going to be married.” 西泽有点得逞地笑了起来,“he told me everything.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