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手拉了一下车门,锁着,车尾警示灯一直亮,他开了双闪靠边临时停车,引擎没关。 梁瓷几步绕到另一边,透过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,从车窗前头下角观察后视镜的地方才能看清车厢内。低头凑近看了一眼,他正好睁开眼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倦怠。 这一丝疲惫倦怠大概因她而起,想到这个心跳急促了两拍,他已经落了锁,刷一声缓缓落下车窗,冲她抬下巴:“上车。” 梁瓷眨了眨眼没说话,唇线抿紧,低头顺目绕回去,这两步走的有些费劲,小腿被冻的失去知觉。 她原本想带着他送的玉镯子来的,想了想还是算了,影响他的决断,万一他退缩的时候,或许给他多增加了一层负担和罪恶感。 也显得自己过于心机。 她坐进来,拉上车门,脸颊是冰凉的,白里透红,鼻头更是有些明显,看起来一定很像北方穿花棉袄的傻妞,梁瓷有个很无奈的地方,挨冻的时候脸会变得很红,热的时候也会变得很红,从鼻尖绵延到双脸,如果情况严重就连脖子根都会红。 所以她平常很少上腮红,一年只有春秋才会正常,别得时候很容易那样。 冰冷的脸颊接触到温热的空气,内冷外热交替有些发痒,他看过来一眼,先是全黑的风衣,很单薄,就像春装厚度,现在距离立春还有一段时间,女人在冬天总是对加衣后知后觉,脱衣上一马当先。 她抱着手,脸色有些沉重,看不清里面穿了什么,不过领口很低,露出修长的鹅颈,白皙微红的耳垂,年轻的女人脖子线条流畅,收敛于微隆之处。 他抬手动了几个按钮,送暖的力度增加,脚下立马暖意融融,小腿被下方的暖气吹着,很舒适。 他摸了摸方向盘,想开车又停下,沉下眼眸询问:“什么检查报告,带了吗?我看看。” 梁瓷没想到他这么直接,不过她也猜到他会看,所以出门的时候专门拿了,低手伸进包里,拿出来几张医院开的单子,递了上去。 他手从方向盘挪开,明晃晃的手表流光溢彩,她忍不住多看两眼,一向很喜欢带手表的男人,精致,儒雅,不过还是头次见他带,今天心思有些细腻,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比以前有魅力。或许是潜意识觉得这男人将要离她而去,所以颇为惋惜。 王鸣盛侧着身子,接过东西居高临下看了眼,一手拖着报告单,一手掀开第二页,大意浏览了下,不像是伪造的,眼皮子睇她几秒,认真看。 虽然他不是学医的,看不懂,但还是从头到尾逐字看了,车厢里寂静安谧,喘息声都能听清,除此之外只有他时不时翻动纸张的声音。 以前梁瓷觉得翻书的声音很好听,也觉得新书里印刷墨的味道很好闻,眼下他每翻一页,她心里就忍不住下沉一点,时间煎熬着她,压抑到喘不过气。 忍不住想,王鸣盛不管什么态度,她都得去理解,每个人在意的点不同,男人对于孩子这事更加执着,他如果下一秒退缩,自己也得稳住,预料到这种可能性,就不要把彼此搞得太难堪,毕竟没有发生忠贞有二的事,是现实情况把他们分开的。 又想,以后自己干脆相亲得了,只有相亲才是先谈条件再谈感觉,她可以把自己的毛病摆到桌面上大大方方的谈,再怎么也不至于如今这么被动的局面。男方如果愿意就进一步,男方不愿意直接调头就走,没有感情可言,也没有脸面可丢,就算以后在马路上擦肩而过也不认识。 想到这里,忍不住看了看他,或许上天对自己的安排就是这样,斩断感情牵挂,好好去读博士后,然后出国进修,几年后归来,还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安身立命,不过了无牵挂。 王鸣盛整个把报告合上,沉默了会儿,梁瓷等他看完以为他总要说点什么,没想到他翻到第一页,认真又看了一遍。 她已经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