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疼。 沈氏轻轻地揽住楚千尘的肩膀,让她靠在她肩头。 屋子里静了片刻,外面还隐约传来一些下人的议论声,夹着“侯爷”、“摔马”、“大夫”之类的词。 陈嬷嬷迟疑地抿了下唇,问道:“夫人,您要不要去看看……”侯爷? “不必了。”沈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 经过这次的事后,沈氏对楚令霄失望到了极点,她连一点面子情都不想给了。 “喔!喔!喔!” 屋外传来了嘹亮的鸡鸣声,宣示着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。 天光大亮。 沈氏没去看楚令霄,但太夫人得知后,第一时间赶了过去。 百草堂的何大夫已经来了,就在内室中。 楚令霄躺在靠墙的榻上,脸上白得没有一丝丝血色,鬓角的头发被冷汗浸湿了,他左腿上的裤脚早就被剪子胡乱地剪开,左腿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。 只是这么看着,太夫人就觉得感同身受,疼得钻心。 楚令霄发出痛苦难耐的呻吟声,身子因此蠕动抽搐起来。 何大夫见状,急了,忙道:“快!快按住他,别让他乱动,要是再动了伤腿,断开的碎骨头会更乱。” 周围的小厮、丫鬟们也都吓到了,赶紧按住了楚令霄的四肢。 “何大夫,侯爷的腿怎么样?”太夫人紧张地问道。 何大夫眉宇紧锁,沉声道:“楚太夫人,侯爷摔下马本来只是左腿骨折,可是后来伤腿又被马踩踏了一脚,骨头完全断开了,而且至少有四处断裂。” 何大夫深吸一口气,艰难地说道:“恕小人不能替侯爷接骨,没办法接骨。” 什么?!太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气,往后一仰,差点没吓晕过去。 她身旁的两个大丫鬟连忙扶住了她,同时给她顺气。 太夫人缓过气来,再问道:“何大夫,侯爷怎么会……伤得这么严重?” 何大夫心里也怕把太夫人给吓病了,可是楚令霄的伤势太重,那些丑话必须说在前头才行,否则这要是治不好,永定侯府还不像砸济世堂一样跑去把他们百草堂给砸了。 他们百草堂可不像济世堂有宸王撑腰。 何大夫硬着头皮把话说完:“而且,侯爷就算腿伤好了,怕是也会留下残疾,轻则跛脚,重则不良于行。” 何大夫说得算委婉,他的意思是,永定侯以后怕是要靠拐杖来行走了。 对于太夫人而言,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。 她一口气憋在了胸口,差点没喘上来,面色惨白,只觉得心跳都要停了。 这才短短一个晚上,她好好的嫡长子就要变成残废了。 楚令霄也听到了何大夫的话,怒斥道:“庸医,真是个庸医!” 短短七个字,他说得艰难极了,汗如潮涌。 何大夫的脸色不太好看,却也不敢正面对上楚令霄,毕竟民不官斗。 他为难地皱着眉头,硬声又道:“太夫人,小人实在无能为力。这医道上各有专攻,小人不擅骨科。” “太医院有擅骨科太医的周太医,或者……” 他顿了一下,欲言又止。 王嬷嬷连忙追问道:“何大夫,你倒是说话啊!” “济世堂的那位神医或可一救……”何大夫之所以犹豫,也是因为永定侯府此前砸过济世堂,双方已经结了仇。 话是说了,他心里其实觉得希望渺茫。 这断口的骨头都粉碎成好几块,除非割开伤腿的皮肉,把断成几节的骨头拼好,再设法让断骨愈合…… 济世堂。太夫人神情僵硬,冷头渗出些许冷汗,也想起了楚千菱砸济世堂的事。 她看儿子疼得厉害,更心疼了,忙道:“何大夫,你看侯爷疼得厉害,可有办法先为他止痛?” “小人方才已经给侯爷开了张止痛的方子。别的……小人实在无能为力,还请另请高明。” 何大夫不待太夫人答应,就匆匆告辞了,生怕被拦下。 榻上的楚令霄还在发泄地骂着“庸医”、“无能”之类的话,心里一方面不屑何大夫的医术,另一方面也害怕自己真如何大夫所言会瘸。 见状,太夫人也不好留何大夫,连忙吩咐道:“王嬷嬷,赶紧让人去济世堂找神医过府。” “再去请几个擅骨科的大夫来!” 王嬷嬷匆匆出去了。 屋里屋外好生热闹,院子里还有不少其他几房的下人跑来打探楚令霄的伤势。 太夫人亲自给楚令霄擦汗,宽慰着他,告诉他,他们可以请贵妃为他请周太医来看…… 片刻后,丫鬟捧着刚熬好的汤药来了,赶紧去喂楚令霄喝药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