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如墨玉,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。 沈氏从他的眼神中品出些味道来,心念一动,顺着直觉问道:“你是不是去见过你二姐了?” 楚云逸点了点头,含糊地答道:“昨天,我去过宸王府。” 他也是要面子的,半个字不提十四楼的事。 楚云逸定了定神,又道:“母亲,就算楚家靠不住,我也会努力的,我会给二姐撑腰的。” 沈氏怔了怔,抿唇笑了,眼神柔和。 连陈嬷嬷听着都微微动容。 因为姜姨娘,陈嬷嬷一向不喜楚云逸,可现在也不承认歹竹也能出好笋。 沈氏还来不及说什么,一道蓝色的风就“嗖”地从花厅外卷了进来,风风火火,简直跟踩着风火轮的哪吒似的。 “错了错了,给楚千尘撑腰的人是我才对。” 楚云沐一口气冲到了楚云逸的身边,信誓旦旦地说道。 他才刚下学回来,想叫娘一起用午膳,恰好就在厅外听到了楚云逸方才的豪言壮语,不服气了。 “你还小。”楚云逸抬手揉了揉楚云沐的头,就算他此刻跪在地上,也比五岁的楚云沐要高出了一截,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宣誓主权的味道。 言下之意是说楚云沐只是个小屁孩,如果不是沈氏在,他已经把小屁孩这三个字说出口了。 楚云沐觉得自己遭到了羞辱,昂着下巴强调地炫耀道:“我是楚千尘的胞弟。” 他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姐弟,比旁的兄弟姐妹当然是亲了一层,所以楚千尘最喜欢他了。 如果是昨天,楚云逸也许会被楚云沐的气势给压住,可是经过昨晚与今早后,他已经宛如新生,想明白了。 “我是楚千尘的亲弟弟,还是你的长兄,你当然是听我的!” 楚云逸摆出了长兄如父的架势。 楚云沐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,下巴昂得更高了,“你长兄,楚千尘还是长姐呢!” 顿了一下后,他强调道:“你长姐!” 非要论起序齿来,他们都得听楚千尘的。 楚云沐更精神了,他可是楚千尘最喜欢的沐哥儿,她肯定站在他这边的。 楚云沐自信满满地想着,一把牵起了楚云逸的手,“你起来,我们找楚千尘评理去。” 他拉着楚云逸就想往外走。 兄弟俩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。 陈嬷嬷和冬梅互看了一眼,忍不住就笑出了声,忽然就有种他们夫人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预感。 楚家的未来不能靠侯爷,靠的是楚云逸与楚云沐这一辈。 沈氏又笑了,笑容轻快,就这么目送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小花园里。 她轻声自语道:“看来沐哥儿是不会跟我一起用膳了。” 沈氏决定去穆国公夫人那里蹭饭吃,起了身,往正院方向去了。 秋风暖暖,空气清新,风中带着菊香、桂香、芙蓉香等等的花香,芬芳四溢。 让人置身其中,就不由放松了下来。 沈氏的唇角一直含着笑,当她走过一片池塘时,突然停下了脚步,看到池塘对面的游廊上有一道眼熟的身影。 三十来岁的男子穿了一件石青直裰,身材修长挺拔,面容俊朗,沉静坚毅,有些不苟言笑的感觉。 男子似乎感受到了沈氏的目光,转过身,目光如剑地看了过来,两人四目相接。 冬梅微讶道:“是裴副将。” 下一瞬,游廊中的裴霖晔对着沈氏点了下头,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一些。 沈氏微微一笑,对着裴霖晔福了福,算是打了招呼,跟着就离开了。 她走了,全然没注意到裴霖晔停留在原地,幽深复杂的目光一直看着她。 游廊旁的草木随风起舞,在他脸上投下了摇曳的斑驳光影。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,裴霖晔才收回目光,沿着游廊继续往前走。 他是特意求来见穆国公的。 穆国公正在刻小印,一手执刻刀,一手捏着一方青田石,印纽才只刻出大致的雏形,隐约可见树枝与树结。 见裴霖晔来了,穆国公放下了刻刀,把手里的青田石递给他,道:“我最近刚得的这方青田石,好些日子没刻印了,就有些手痒。” 裴霖晔微微一笑,把那方青田石印纽放在阳光下随意地把玩了一番,笑道:“上好的灯光冻。” 这块青田石是均匀的灯辉黄色,质地细腻温润,是极品的灯光冻,是印玺中的珍品。 “表姨父是打算刻梅?”裴霖晔从印纽的形状猜测道。 穆国公点了点头,笑道:“你的眼光果然犀利。” 下一句,裴霖晔话锋一转,进入了正题:“楚令霄有消息了。” 裴霖晔眼眸幽深幽深的,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。 他今天就是为了楚令霄才来国公府的。 “……”穆国公眸色一凝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