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辞,随后姚伟义一看时间,发觉时辰不早了,于是跟大家都散了。 王参军大概跟娄四德有几分交情,跟易长安说完了情况后又急着问了一句:“易大人,这案子如今是你在审理,听说你早上去了旷家,可查清旷扬名杀人的事了?” 易长安看了王参军一眼,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:“这案子要查清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听王参军这口气,莫不是还有什么情况要说?” 王参军略踌蹰了片刻就开了口:“说起来,旷扬名和娄四德回去,差不多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,那杨柳胡同又是两人都要走的同一截路;若是旷扬名有心藏在路边等着娄四德回去,然后在他身后暴起袭击,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……” 这种貌似无意的言语间所带来的心理暗示,对易长安来说根本属于小儿科;易长安心里不为所动,面上却装出了几分犹疑:“王参军这话,也有几分道理,本官会好好查查的。对了,还请王参军认一认,这件衣服可是昨天旷参军穿上身的那件?” 前面已经问过了两名司户参军,那两人辨认后都点头确认了旷扬名昨天就是穿着这件罩衫赴席的;易长安拿出来还要问王参军一遍,不过是看看他的反应。 王参军仔细看了看那件暗蓝色的罩衫,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:“没错,昨天旷扬名就是穿着这件衣服。”伸指点了点衣服左袖处的一处油渍还特意说了一句,“昨天我跟旷扬名临座,喝了几巡酒以后不慎带翻汤碗,污了他的袖子,就是此处。” 见王参军说的是实话,易长安心里微微沉吟了片刻,就微笑着向他一请:“我这里已经问完话了,叨扰王参军了。只是还有一句惯常的例话还请王参军别怪本官说得难听,此案本官正在查证中,在这里问讯的任何话,还请王参军务必不要对外泄漏半点,否则法不容情!” 这确实是办案时例行说的话,刚才易长安每问完一人,都会这么说一声。王参军连忙应了,这才起身告辞出去了。 问完了王参军,下一个就是司户主事姚伟义。 姚伟义行礼坐下以后,开口前就先长叹了一声:“唉,易大人,你说这一年都要到头了,我正准备过几天就封印回家安安稳稳过年了,怎么就出了这事儿呢?” 姚伟义是司户主事,听说并没有中过进士,但是举人出身能够在燕京府衙里当上主事这个从七品的官儿,背后也是有两把刷子的。 查案是查案,易长安也犯不着给人家没脸,随意就点了下头:“事有意外,姚主事也不必多想。” 姚伟义却摇着头又叹了一声:“扬名是个老实人,又是个闷性子,四德的性子却是有些张扬,平常两人之间一直有些龃龉。 我素来也跟他们两个提过醒,大家都是同僚一场,能让就让一让、忍一忍,什么事儿不就过去了?没想到扬名到底还是忍不了,几次都扬言要打四德一顿。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,结果四德出了这样的事……” 姚伟义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意味,如果有那先入为主的,很容易就会让他把思路带着走……易长安心中蓦地涌上了一层奇怪的感觉:这姚伟义,到底是只是自己这样想呢,还是故意把这话说在她面前? 易长安揣着心思,听着姚伟义继续说着:“……唉,旷扬名那些个话,说起来是酒话,可是老话常说,酒后吐真言,所以这事儿还真不好说。 今儿一早我本来是提前过来核算账册的,没想到竟然听到了娄四德被人杀死的事,这思前想后的,到底怕瞒下不好,这才跟府尹大人禀报了旷扬名说过的那些话。 不瞒易大人,我这心里,想到平时朝夕相处的这两个人出了这样的事,这心里也实在是难受得紧啊……” 原来旷扬名说的要打破娄四德的头的那句话,是姚伟义说给宁玉堂知道的。宁玉堂身为府尹,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后,谨慎起见,自然是要把旷扬名先拘起来…… 易长安借着端起茶盏喝茶,仔细观察了姚伟义一眼,心里隐约闪过一丝违和的感觉:姚伟义虽然跟她说着这些,三五不时地就要叹上一声,脸色也是忧心忡忡的,可是眼神却有些飘闪…… 按心理学分析,姚伟义心里所想的,明显不是他明面上说的这些!之所以要明白告诉她,旷扬名说的那话就是他禀报给宁玉堂的,大概也是因为这事她一问便知,所以姚伟义索性毫不隐瞒,主动先说了出来吧……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