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安爷不是说明天会有人过来赎她吗,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人…… 只是这时也由不得她多想,两个满春院的绿头巾帮闲就奉了的命令过来带她出去了:“恭喜玉杏姑娘了,有人等着给姑娘赎身呢!” 青楼里赎身从良的姑娘,以后日子能过得怎么样,还真是说不清楚,不过帮闲还是要讨个口彩,见玉杏脸色有些慌乱地并没有给赏钱,手里那包裹却像是早拾掇好的,两个帮闲心里不觉有些奇怪,对视了一眼住了口,按规矩进屋里头检查了一番,见屋里的摆设和衣柜里的外衫都在,也不想那么多了,带着玉杏走了出来。 这头刚好从自己屋里头翻了玉杏的身契出来,两边撞见,笑着恭喜了一声:“玉杏姑娘,恭喜了,以后但凡有能照应的地方,还请姑娘多照应我们一二。”说完却看了那两名帮闲一眼。 这边青楼里的规矩,客人赏给姑娘的小费是允许她们自己攒着的,包括她们自个儿买的首饰之类,一旦被人赎身从良,也是可以带走的。 只是屋里头那些摆设是不能带的,还有那些外衫也是楼里出银子做的,并不准带走,只许穿了身上这一身走人,反正青楼里的衣衫从良后她们也穿不出去,与其浪费不如留下来好拿给新人。 两名帮闲接到的目光,连忙小声禀报了一声:“妈妈,我们都查过了的。” 的目光在玉杏手中那个不算大的包裹上一转,估摸着这点子大也算正常,脸上笑容不落,没口子地先说了一串好话出来。 玉杏心里正七上八下的,也没心思听说些什么,脸色有些发白地紧紧抓着自己的包裹一步步往前走着;看在眼里,心里也怪了一声:莫非这来赎身的并不是玉杏原来说好的?瞧着玉杏这模样,明明是紧张害怕啊? 不过这些也不管她的事,她只管银子收到手就是了…… 玉杏一步步蹭了出来,一眼瞧见长得人高马大的常大兴,不由有些虚怯地往后退了一步:“妈妈,我——” 常大兴听到动静,已经往这边看了过来,一眼瞧见玉杏的模样,跟易长安给他描述的正对得上,知道就是这人了,起身走了过来:“身契呢?” 连忙把玉杏的身契递了过去,常大兴接过来一看确认无误,折好收进腰间系的一只荷包里,看了玉杏一眼:“走吧。” 玉杏的目光正巴巴儿地落在自己那张身契上,他这一收,玉杏立时就看到了系在那荷包旁的那只玉佩上,心里顿时又喜又惊疑:先前那安爷拿着这玉佩刚刚来过,说明天会有人过来给她赎身,怎的今天转头就遣了人来? 不过到底也比原来踏实了不少,跟拜别,见常大兴脸色黑黑的,不敢多捱,匆匆跟得了信赶过来送行的几位好姐妹道了珍重,跟在常大兴身后走了。 一走出满春院,常大兴觑着左右无人,把脸上的凶相一收,压低了声音支会了玉杏一声:“情况有变,是安爷吩咐我过来的。” 玉杏心里立时一松,老老实实跟着常大兴上了一辆马车,很快就离了香粉街走了。 玉杏这一趟赎身来得太突然,几个姐妹都没来得及好好饯别一番,这人就走了,满春院的几位姑娘只得围着打听情况:“妈妈,以前也不曾见过这人,到底是哪家来赎了玉杏姐姐去的?” 常大兴那一脸凶神恶煞的,擂钵大的拳头往桌上一敲,摆明了就是个不通风情的粗人,虽然估摸着他是替自家主子过来给玉杏赎身的,又哪里敢上前问他的根底?横竖银子不少,只送瘟神似的巴不得快些把人送走。 这头才刚松了一口气,见几个姑娘围上来嘈杂,板了脸训人:“玉杏既是从良,跟这里就毫无关系了,你们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,还想着以后见面跟你们姐姐妹妹的称呼吗?这都下半晌了,客人们很快就要来了,你们还不赶紧整好妆容——” 一番训话还没说完,就被人从身后打断:“这位妈妈,你们满春院可是有个玉杏姑娘,我们爷要替她赎身!” 一下子睁大了眼,回身看着刚刚进来的两名长随模样的人,一时却是没答上话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