捂住葫芦盖子! 燕皇也根本不会知道,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就有人敢这样做文章!这些年得手的银两,不仅养肥了这些他本来一心念重情分的人,还养大了他们的心——居然胆大到连改朝换代这等谋逆之事都敢生了心思! 永嘉长公主紧紧盯着手中那沓证词,双手抖得更加厉害起来。 皇上是念及姐弟情分,才把这些证据摆在她的面前,她现在哪里还能再置疑什么?只求皇上能够开恩,廷绪她保不住了,可是成熙和成颢两个是他的亲外甥,身上也流着一半燕家的血—— 永嘉长公主惶急地抬起头来:“皇上——” “皇上!”刘继面色紧张地立在门外扬声打断了永嘉长公主的话。 刘继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,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,不会这么没有规矩!燕皇眉头微动,沉声开了口:“何事?!” 刘继连忙躬身站了进来:“锦衣卫指挥同知周良保有急事求见!” 周良保才出宫不过两个时辰,又有什么急事要等着上朝前见他?燕皇立即发了话:“宣!” 周良保一进御书房就单膝跪下了:“皇上,宣义伯文成颢当街行凶,企图刺杀京畿锦衣卫千户陈岳,陈岳身负重伤,文成颢及公主府侍卫统领孔仪平被陈岳手下当场擒获……” 周良保的嘴一张一合还在说些什么,永嘉长公主已经听不清了,眼前的一切一阵阵地模糊旋转,终于全部猛然一黑…… 燕皇面不改色地看了晕倒在地上的长姐一眼,继续问道:“还追查出了什么?” “文成颢行事是受了锦衣卫试百户米良生的唆使,米良生甚至也派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参与了当街刺杀……” “好大的狗胆!”燕皇“砰”的一声,重重一掌拍在翘头案桌上,只片刻就想到了重点,“米良生动机何在?!” “米良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毛文义的人,就在前几日,有人见他们常在房间里密谋……米良生自己也招供,毛文义心嫉陈岳,担心此案告破后自己职位不保,想居中挑唆,借文成颢的手除去陈岳!”周良保面色沉重,“都怪臣一时不查……” 想到陈岳这些天尽心尽力为自己查办了这么大一起案子,早早堵住了这么大一个漏洞,锦衣卫内部竟然还有人丝毫不顾大局,只想着个人私利,躲在后面谋划着陈岳的命—— 燕皇只觉得一股戾气自胸腑间翻滚,直冲上头:“将毛文义给朕拿下!先抄了家,如何定罪,周良保你拿个章程上来,绝对不能轻饶了这等不忠不义的混帐!” 锦衣卫是他手中的利剑,利剑所指,除荆斩棘!可是这把利剑中,却有人敢置皇命于不顾,勾结罪人,妄图在其中折断他的宝锋——正值这个时际,燕皇哪里能忍? 周良保得了口谕,连忙退了下去。 燕皇又唤了刘继进来:“你即刻带上薛之焕过去,让他务必把陈岳给朕治好了!”沉吟片刻又接着开了口,“另外再赏赐三百年野参两支,紫芝两朵,犀角两支,龙涎香一匣,东珠一斛,金玉如意一柄……” 看来皇上这是对陈岳记在心上了!刘继仔细记了,见皇上眼角瞥了地上一眼,躬身请退前会意地唤了两名大宫女进来,将还晕在地上的永嘉长公主先扶去了外间的偏殿,另外又让人请了御医过来。 怎么说永嘉长公主也是皇上的亲姐,就算驸马和两位伯爷都获了罪,长公主这边总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;这些礼数上也不能让诟病皇上就是。 陈府。 易长安眼眶微红,呆呆捧着那件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大红纻丝纱罗服,手指抚上被利器割破的几处口子,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。 她以前虽然知道陈岳能爬上今天的位置,是用自己的命搏来的,但是想到和亲眼看到的差距实在太大,刚才那一番惊险,让她直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