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两刻,香料铺子的两辆马车载着五名伙计出了城,却并不知道身后大半里的地儿,还有几个行脚商悄悄缀了上来…… “禹州?”徙水镇的一间客栈里,打扮成镖师模样的陈岳小心地将密信放在火烛上烧成了灰,默默沉思起来。 先前赶到越州,确实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,只是时间到底过了好些天,即使是锦衣卫这会儿想找出那人,也没了明确的线索,这会儿只能暗中广撒网。 没想到他这边遇到了难处,忻王燕慎那边却有了些新动作。他早知道那间香料铺子暗地里是忻王燕慎的耳目,却一直没动只是让人监视着。 如今那香料铺子果然有了些动静,只是这个时候正好赶在年节过后,很多铺子要补货也是有的,不过…… 禹州是禹白芷的产地,只是那间香料铺子为防引人注目,开的并不算大,真要进货,完全可以去距离更近的洛城,那是各方商贾云集之地,不仅香料齐全,而且价格也比原产地贵不上哪儿去。 可以说,就算真是到禹州进货,如果要不了很大的量,那进价还未必就比洛城便宜;而且按绿柳营得来的情报,头一天那蒋兴言揩油的时候都没有提起过要出门,第二天却紧急就要往禹州来……只怕根本不是进货,而是带了紧急的任务! 很有可能,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也不是禹州,而是禹州附近的什么地方——是在这里继续布网细细地搜,还是跑一趟禹州那边跟着那条线去探一探? 陈岳霍然起身,叫了人进来:“魏亭,你带一队人留在这里继续找线索,常大兴、雷三娘你们两个带着手下即刻跟我走!” 常大兴应了一声掉头要走,雷三娘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:“大人,我们要去哪?” 原本她和常大兴是打算二月初办好事儿的,被这差事一耽搁,就暂时摞了下来,这会儿又要转移地方,雷三娘心里不由有些发急;也不知道这一趟差事多久才能办完了回去。 “去禹州,先跟猴子他们汇合,然后再缀着人走!我们即刻出发!”陈岳发了话,飞快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。 里面有几样零零碎碎的当地特产,是他特意买给易长安的,他也巴不得快些找出人,好早些回到燕京;雷三娘是急着想成亲,他是想死了他的长安…… 夜色渐浓,燕京忻王府。 “狗杀才!”燕慎劈手抓起一只茶盏砸了过去。 釉色莹润的钧瓷茶盏在伏地长跪的那人额头砰然破碎,碎瓷溅了满地,鲜血混着茶水淋漓淌了下来,糊了人满脸,那人却根本不敢抬手去拭擦,只一个劲儿地磕头:“王爷饶命,王爷饶命,王——” 燕慎一个窝心脚将那人直接从房间踹到了厅外,声音森冷:“来人,把这狗奴才给我拉下去,一截截剁了喂狗!” 不等摔在厅外青砖的人再开口,左右就飞快地涌上侍卫一掌劈晕了那人,像拖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。 燕慎兀自气得胸脯起伏,恨声连啐:“狗杀才!当初就让他务必要把那棵树毁去,他竟然为了等几个桃子成熟,就敢私下留置!郑阳,你亲自过去,不把他家里灭了满门难消我心里之恨!” 见燕慎暴怒,郑阳连忙躬身应了是,正要先退下去,忻王府长史滕逢春已经开口唤住了他:“郑公公等等!”转向燕慎语气沉重地劝告,“王爷,这时再灭那狗才满门也于事无补,反而白白引人注意啊!” 滕逢春既是忻王府长史,更是燕慎的心腹谋士,他一开口,燕慎果然慢慢冷静了下来。 他何尝不知道这时候任何轻举妄动都要不得?刚才实在是太过愤怒了! 西山那处小庄子并没有挂在他的名下,但是七弯八拐地要查起来,也能查出与他的瓜葛。 庄子里有一眼极小的地热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