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于历试之浅’。 臣近日翻看旧年案卷,发现不少纰漏错处,若长此以往,民不信官,心生不忿,倘被有心人在背后煽动,易生不稳。因此臣想出了一个想法,想将我大燕三十六州城的推官及仵作分批召集进京,来一次轮训。 臣愿将自己平生所学刑狱勘验之事尽数传授,并对受训者予以考核,如实在不能胜任推官或仵作之职,则通告吏部,另行择人安排;今后但凡有人出任这一类官吏职位,俱要通过考核才能委任。 这些州城的推官及仵作学成之后,可以返回各自的州城,再召集县衙的推官和仵作至州府集训……”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,你让他精准破案,他拿什么来破呢?大燕的推官俱是从科举中出来的,要是有心学习,还能懂些皮毛,怕就怕那些一心只想着往上爬,根本不关心本职业务的,有了命案只按着仵作说的来,不通的地方将嫌犯上堂庭审一顿板子打通,长此以往,可不是积下民愤民怨? 政局安稳平和时尚不觉得,一旦遇上灾年,这些寻常积下的民愤民怨便是一条条易燃的导火索,只要迸出一丁点火星子,很快就引燃燎原大火! 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的道理,燕皇自然是懂的,听了易长安这么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,且有利于社稷朝廷,心里不由生了几分嘉许;面上却并不轻易表态,只开口问道:“那易卿的第二道折子,打算上呈何事呢?” 易长安看向燕皇,面色沉静地复又跪了下来:“臣想恳请皇上,将仵作从贱役中祓除,归为百工一类。” 燕皇不由一怔,自前朝以来,仵作就归为贱役,子辈不得参加科举,他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妥,没想到易长安想上禀的第二件事居然是这个! 易长安像是根本没有看到燕皇的错愕神情一样,目光微微垂视:“仵作定人死亡缘由,乃衙门里勘查命案的重要一职,稍一偏差,便易导致案情差池。 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,工匠技人凭手工技艺吃饭,仵作验尸,不也是如此吗?匠人可以归为百工,仵作却要归为贱役?后来臣查了史书,才得知前朝因嫌弃仵作与死尸打交道,视之不祥,这才将其归为贱役。 实际上,要勘查人的意外死因,一名仵作不仅需要经验丰富,更要勤于学习,因仵作这贱役的名声不好听,工食亦菲薄,绝大多数人非被逼无奈,不会入仵作行。 甚至很多仵作都是殓尸送葬、鬻棺屠宰之家出身,学识浅薄,只靠着师傅传下来的一点半点知识装门面,如果遇到开检重案,臣很担心他们验出的尸格是否准确! 要广纳人才,让尸检更为精确,尽量减少冤案发生,臣私下以为将仵作不再视为贱役而归为百工,更容易调动人的积极性一些。 臣想着,前朝所行之事,既然不合理,我大燕尽可革除改之,所以想斗胆上这么一本折子禀呈此事。” 燕皇向来御笔朱批的都是国之大事,没想到今天听易长安说起这些细事也颇有几分意趣和道理,见易长安说完了,神色已经很是和缓了几分:“刘继,扶易卿起来,赐座,赐茶。” 刘继连忙上前扶了易长安坐到了侧首的一张官帽椅上,又亲手捧了一盏茶过来:“易大人请用茶。” 易长安说了这一大通话,已经口干舌燥了,连忙接过一口气喝了大半盏。 就是那些老臣,在御书房喝茶,谁不是只品上一品,微呷一口而已,哪个会当着他的面这么牛饮?到底还是年轻没有城府,燕皇瞧着好笑,突然问了一句:“易卿觉得这茶水如何?” 易长安正觉得大半盏茶还不够解渴,冷不丁听到燕皇问这一句,不由“啊?”了一声,马上又反应过来,讪讪站了起来:“这个……臣刚才渴了,接过茶就一口喝了,并没有细品。” 连自己的儿子都勾结着外人想来骗自己入毂,倒难得还有这么个实诚的臣子,燕皇顿时开怀大笑;易长安脸上不由一阵发窘。 还是刘继提醒了一声:“皇上,易大人都被您笑得脸红了。”燕皇这才止住了笑声,见易长安果然红窘了脸,不复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