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奕捧着碗吝啬地眯起眼:不给,这是投喂我的。 这天晚上,盛奕久违地在家里被荣裕拥抱着入睡。 在飞机上时,他一直在幻想,等回到家里,他一定要对荣裕这样这样,那样那样。 真正回来了,他却只想在荣裕的怀里好好睡一觉。 盛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姿势。 盛奕枕着荣裕的手臂,感受着搭在身上的手臂重量,额头抵着荣裕的肩膀,膝盖微微蜷缩着,像一个听着故事被哄入睡的孩子。微微张着嘴,睡得很沉。 他的大脑还以为自己没有睡着。 一直在想,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呢? 他喜欢这个人。 喜欢到快要忘记他已经喜欢多久了。 甚至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依恋。 就像永远与他同在的影子,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无法察觉自己的依赖。 等到分开了,才会觉得不知所措,好像世界都变得奇怪了。 就是这个晚上。 盛奕的记忆忽然发生了变化。 他以一个全新的开头,重新认识了那个叫荣裕的男孩儿。 房子里传出破碎和争吵的声音。 盛奕不敢进去,心不在焉地独自蹲在庭院里的桑葚树下。 他还很小,不太清楚大人为什么总要吵架。 但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。 他们有时更加敏感。 虽然想不明白,但盛奕一直是个敏感又聪明的小孩。 他知道,爸爸妈妈是因为他才会吵架的。 盛奕一颗一颗捡着地上甜腻的紫色果实,心想要是爸爸妈妈吃了这些甜甜的桑椹,能开心起来就好了。 他每次不开心,妈妈就给会给他吃甜甜的东西,他的心情就会好起来。 盛奕抬起头看向别墅的落地窗内。 里面的女人正好和他对上视线,对他勉强笑了笑。 盛奕也对她明朗地笑了笑。 陆英是性格强势的女人,一边应付着盛铭,一边时不时盯着在院子里玩的儿子,怕孩子乱跑。 心疼地从窗外收回目光,陆英穿着西服套裙疲惫地坐到沙发上,扶额看着盛铭砸东西宣泄火气,无力地闭上眼:离婚吧,我不希望航航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,我可以净身出户,孩子跟我。 离婚去找那个姓梁的?盛铭又摔了一个古董瓷器,胸膛剧烈起伏,红着眼睛盯着陆英,你做梦!我告诉你,我可以忍受别人说我头上有绿帽,但你!就是死,你也要死在这个家里! 陆英是国内顶级的离婚律师,本以为看多了那些破裂的婚姻,能找到一些经营好婚姻关系的经验。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搞得一团糟。 每天在外面要说很多话,陆英不想再跟盛铭浪费口舌,她只是闭着眼沉默,任盛铭发泄情绪。 盛铭指着外面的孩子,质问她: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他是不是你和那个姓梁的搞出来的! 陆英忍无可忍地睁开眼:小声一点!你还要我说多少遍?我和他十年前就没有联系过了! 盛铭冷笑:结婚后是你说想发展事业,不想要孩子,我才一直尊重你,每次都避孕。怎么就那么巧,你出国一趟回来就有了?你自己想一想,是我多心了,还是你的谎言到处都是漏洞! 你不相信,可以带他去做验证,这么多年非要扯着这一件事不放?陆英把手边的一沓打印纸甩飞,压着声音愤怒地说,盛铭,我警告你,如果你再趁我不在动我儿子一下,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! 心疼你和姓梁的生的孩子?我是好心替你们教育他。盛铭讥讽笑道,就说这孩子的学习能力,你和我都是从小拿着奖学金从耶鲁毕业的,龙生龙凤生凤,他要真是我儿子,怎么就一点都没遗传到?我看他倒是个和那个浪荡的艺术家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 深吸一口气,陆英拿着手包站起来,心如死灰地笑着点点头: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,那还捆着我做什么?盛铭,你也该长大了,我不是你的个人物品。离婚吧。 你休想!盛铭气得手抖,嘴唇发白指着门威胁:你今天敢出这个家门一步,我就带着你和梁叶的儿子同归于尽! 陆英也累了,知道盛铭只是嘴上说说,还不至于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。 不然也不能一个人白手起家,熬过那么多的苦难,拼了命也要得到她家里的认可,和她结婚。 只是她已不记得那个温柔淳朴的男人的样子了。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。 陆英又看了眼庭院里,聪明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避开他们的小盛奕。 苦笑着摇了摇头,拿着包上了楼。 盛奕蹲在桑葚树下捡了满手紫黑色的果实,指甲都被甜腻的汁水染成了紫色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