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有话说有屁放,没那么过规矩。” 这名冲锋陷阵不皱眉头的武将微微赧颜,转身对老剑神毕恭毕敬道:“这些时日老前辈指点戟法,宁峨眉受益匪浅,没齿难忘” 羊皮裘老头儿不耐烦道:“嘴上谢个屁,你这点鸡毛蒜皮的本事难道还能报恩不成,既然如此,还不如放在心上。” 宁峨眉立马红了脸,手足无措。他显然没有世子殿下那般脸皮。徐凤年不搭理这一茬,望了望身边一圈,除去青鸟是实打实的自己人,拿纤细手指逗弄白猫武媚娘的鱼幼薇能算半个,慕容梧竹慕容桐皇身份特殊,这对谶语说要倾城倾国的姐弟如今没了心头大患,老不死轩辕大磐一死,徽山这大山不再压顶,姐弟两人精神气浑然一变,不说素无主见只知随波逐流的慕容梧竹,连性子阴沉的慕容桐皇都神情闲适,有种当作出门游历的悠游心态,感觉以后天塌下也有那世子殿下撑着,他只管看戏就行。至于靖安王妃裴南苇,听闻大雪坪大战后,仿佛已经彻底认命。四名从王府带出凉州扈从,吕钱塘战死,九斗米老道魏叔阳要留在山上筛选秘笈,如今只剩下舒羞和杨青风继续跟随,一同前往武帝城。 徐凤年上了船,驶出青龙溪,黄蛮儿和老天师撑筏送行到龙王江才折返。徐凤年送了一头虎夔金刚给弟弟,挥手道别以后,坐在船头甲板上,不敢去看弟弟的身影。 雌虎夔菩萨蹲在世子殿下脚边,轻声呜咽。徐凤年贴靠着船栏,放了一捧山楂在双膝袍子围成的空当里,丢了一颗到嘴里,微酸。 北凉王府兄弟姐妹四人,大姐徐脂虎嫁入江南道,娘亲早逝,她对待世子殿下除了宠溺还是宠溺,那架势,便是以后遇上了真心喜欢的男子,兴许要她在弟弟徐凤年与丈夫之间取舍,都会毫不犹豫庇护着弟弟。二姐徐渭熊,惊才绝艳,不说徐凤年,哪怕徐骁都有些忌惮她的以理服人,但其实她与徐凤年的关系一直很好,只是表现方式跟徐凤年和大姐的如胶似漆不太一样,徐渭熊越是对他心疼,要求就越是苛刻,就像是在以身作则,事事做到最好,要徐凤年做到更好才罢休。四人中,就数徐渭熊最是钻牛角尖,无疑也以她成就最高名声最大,恐怕世人都无法想象她这般在上阴学宫力压群雄的女子,当年也只是个会与弟弟撒娇耍赖的女孩。弟弟徐龙象?徐凤年想起小时候一同狩猎,兄弟两人脱离骑队,遇上了体壮如小山的熊罴,是年仅十岁的黄蛮儿挡在身前,生撕了那头畜生。每年冬雪,徐凤年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倒提着黄蛮儿的双脚,在雪地上写字,一般而言都是二姐徐渭熊即兴作诗,大姐一旁鼓掌叫好,天下人哪里知道那首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《剑划此诗于凉州雪中》,并非是徐渭熊以佩剑写就,而是世子殿下拿小王爷的脑袋写出来的,那时候,最开心的不是别人,正是徐龙象。 曾经无忧无虑的姐弟四人,不知不觉就离别了。 一艘龙王江楼船靠近,打断了世子殿下的离愁思绪。 轩辕青锋独自上船,走向徐凤年。 徐凤年咬着山楂,面无表情问道:“听说你娘跳崖了。” 她平淡道:“是我逼死的。” 徐凤年皱眉道:“既然当局者都死了,能否请小姐盖棺定论,替本世子解惑?” 轩辕青锋该是如何的铁石心肠啊,全无半点为死者长辈讳言的意思,似乎憋了十几年,再不说就要把她自己给憋成疯子了,挤出一个看不透是释然还是凄凉的笑颜,缓缓道:“我父亲爱她,却从不求她半点回报。而我娘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恨他还是爱他。我父亲一日留在牯牛大岗,她便有活下去的理由,自欺也好,欺人也罢,都可以苟延残喘。父亲一死,我掌了大权,她再无理由活下去,既然如此,还不如我这个做女儿的,来捅破最后一层纸。” 徐凤年摇头道:“不懂你们。” 轩辕青锋凝视这名与传闻不符的世子殿下,淡然道:“青锋也看不懂你。” 徐凤年见到李淳罡走出船舱,突然说道:“呵呵姑娘别躲了。” 一名双手双足紧贴在船头外边的少女跳入江水中,一闪而逝,呵呵道:“陆地神仙了不起啊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