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,恭维道:“公子气宇轩昂,一看就是福气厚重的人,这趟大难不死,必有大成就。” 徐凤年终于看到王大石在楼下院中露面了,鱼龙帮已经死了六七个血气方刚的汉子,其中就有那个黄昏时入住客栈在世子殿下脚下吐了一口唾沫的,是地上躺着的最后一具尸体,被一根矛斜刺入胸膛,再被配合娴熟的另外一名骑士拿刀削去脑袋,若说前面几位是凭着一腔热血去拼命,那这个家伙就算是相当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,毕竟明摆着上前就是死,有了好几具尸体摆在地上作血淋淋的前车之鉴,再跑上去逞匹夫之勇,死得实在不值当,这不他被一矛一刀解决掉的时候,身边除了刘妮蓉其实已经再没有人,好在在客栈门内两腿颤抖了半天的王大石不断拿拳头砸腿,后来甚至给了自己两耳光, 这才终于让两条抖成筛子的腿肯听使唤,大喊着给自己壮胆,半路上捡起一位师兄的佩剑,就冲入阵中,闭着眼睛一顿乱砍,估计是那些杀入客栈的人物觉得好笑,一时间没有急着做掉这个构成不了半点威胁的小子。 刘妮蓉环视一周,除了敌人再无其他人,身后鱼龙帮帮众与她对视后,都低头畏缩着往后退去。 楼上公孙杨射了三十一箭,起先六箭射死了四人,都不是倒马关甲士,后来察觉到没有回旋余地,就开始擒贼先擒王,但接下来所有羽箭都被貂覆额女子豢养的老人以五爪轻松抓住。 公孙杨知道即便这名老者不是金刚境的绝顶高手,也差不远了。 抚摸了一下牛角大弓,然后折断弓弦,这才缓慢下楼,微瘸的他默不作声来到刘妮蓉身后。 始终没有下马的周自如掉转马头,闲散倨傲地连人带马转悠了一圈,居高临下望着一身血迹的刘妮蓉,嘴角扯起一个阴沉弧度,带着莫大的满足和得意。 徐凤年自言自语道:“来了。” 椅子上的汉子没听清楚言语,自顾自小声道:“这位公子,小的前些年抢到手一本泛黄的刀谱,不识字,便去青楼包养了一个识字的清伶整整两月,一个字一个拆开才将那部刀谱记下,公子若是想学,可以带我离开客栈,我慢慢口述给公子。” 徐凤年背对房门,仿佛心不在焉,没有听到汉子提出的诱人条件。 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轰鸣由远及近,在周自如耳中异常刺耳,一直胸有成竹的周大公子脸色微变,扭头望去,黑夜中,一串串火把绵延如山。 不下百骑,突袭而至。 为首一名披甲中年将军,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孔,但看那身甲胄,起码是北凉军中正五品官职的实权将军,这绝对不是倒马关折冲副尉或者垂拱校尉可以冲撞撼动的存在。 更让周自如感到不安的是这名将军身边有一骑,正是倒马关地位仅次于他爹的垂拱校尉韩涛! 纵马长驱直入客栈的韩涛斜眼周自如,冷笑道:“啧啧,周自如,好大的本事,到底在这倒马关,你爹是折冲副尉,还是你是折冲副尉啊?!” 最后一个啊字,很明显的升调。 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时,很多人喜欢如此说话。 周自如低头拱手,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毒,平淡道:“回禀韩校尉,有匪寇与陵州鱼龙帮勾结,小子听到消息,得到折冲副尉的允许,便带兵前来客栈,生怕这伙歹人逃脱。期间若有不妥之处,恳请韩校尉明示,小子甘受责罚。” 一骑缓缓踏入客栈,韩涛主动让开道路,让这名将军有足够的开阔视野。 没法子,身边这位果毅都尉,可是那能够亲自面见大将军并且还得到赏赐的盖世猛人,别跟老子提那些果毅都尉忘恩负义的龌龊往事,屁大的事,放个屁就全过去了!如今皇甫果毅无疑是北凉这一段边境上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,韩涛若非在“朝中”有人,根本就搭不上这条线,今天也算周自如父子运气差,撞到刀口子上了,搁在以前,韩涛也就捏着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谁让这对父子势大权重,可今天是果毅都尉巡视边城的日子,韩涛要是能让这个机会从指缝里溜走,干脆把自己爪子剁了算数,还摸个卵的小妾美婢们的白花花胸脯。 万般精心算计,官大一级,位高一阶,就全成了笑话。 周自如敢做敢当,更敢服软认输。 那名果毅都尉看了一眼弯腰低头的周自如,和煦笑道:“周自如是吧,本将虽上任不久,但早已听说你的英名,今日亲眼见到,名不虚传,不错不错。” 韩涛愣了一下。 周自如敏锐捕捉到韩涛眼中的一丝迷惑,心中大定。知道老爹在这位北凉边军的大红人那边,有很大留白可以用黄金白银美人古董去慢慢填补。 这让原本想要抖楼出客栈有人擅杀北凉甲士赵颍川的周自如,心甘情愿哑巴吃黄连,斜瞥了一眼刘妮蓉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