煌城而来的使者,面容妖冶狐媚,身子骨丰腴更是得跟宫中娘娘似的,可心肠却是歹毒,口气之大更是无法无天,才登门就说要让我草堂沈氏一门都做敦煌城的假子,如何能忍?” 沈秩皱眉道:“莫要用激将法,知子莫若父,你心中所想所谋,以及这些年暗中所为的小手脚,真当我老眼昏花了?你怨我不肯投靠慕容宝鼎,不为你在军界铺路子,便私下结交持节令心腹,沈开阖,你还当我是你爹吗?!” 不揭开那层窗纸还好,伤疤撕起,沈开阖脸庞有些狰狞扭曲,冷笑道:“我娘被钟离邯郸那个私生子用一丈白绫生生勒死,你却连报仇都不准我去做,你又是什么爹?” 花甲老人握紧精铁拐杖,先怒容后心伤,眼神落寞,压下许多气话,叹气道:“如今既然邯郸已经身死,你我父子更应该同心。”望向广场中剑气冲霄,草堂庐主大有江湖催人老的感觉,一名横空出世的及冠士子,便会寻常剑士甲子功夫都难求的驭剑了?老人缓缓说道:“慕容宝鼎雄才大略,却有不臣之心,他就算在庙堂上斗得过同出一族的女帝陛下,可是斗得过军权在握的拓跋菩萨吗?斗得过其余七位坐山观虎斗的持节令?我与敦煌城屈膝示好,沈氏就算是苟延残喘,也好过将来一天满门抄斩啊。” 沈开阖冷漠道:“将来事将来说,眼下事还靠人为。” 年迈庐主苦笑不言语。 场中春秋一剑已经杀破两层圈子,死伤过半。 一气止时剑归鞘。紫衣沈开阖一掠入场,跟这名气度翩翩的文雅剑士惊险搏杀,身形灵巧,紫衣大袖翻动,煞是好看。战场不断转移,沈开阖被当胸一拳轰向身后二十步的庐主沈秩,后者神情微变,提起拐杖飘然前冲,扶稳这名嫡长子,往后一带,沈开阖站在长髯庐主身后,徐凤年本来根本不去想做什么擒贼擒王的把戏,只是想应对车轮战杀了再杀,不过既然送上门来,也就不客气,春秋二度出鞘,只见他那名白髯如仙的庐主才提起精铁拐杖,徐凤年就察觉到这名二品境界的高手气机刹那间溃泄,虽有逆转重提气机的迹象,好像再受了一记重击,终于如江海一泻千里,春秋剑毫无凝滞就刺出个透心凉,在空中划出一个精巧绝伦的圆弧,返回剑鞘。 徐凤年眯起眼眸,有些意料之外的讶异和更是情理之外的诡异笑意。 沈开阖嘶吼喊了一声爹,抱住一剑钻心的濒死老者,小心翼翼坐下,含泪低头,眼神则异常阴冷。 方才正要迎敌的庐主沈秩正是近距离后背被两次剑气偷袭,刺破两处关键窍穴,窍穴本身对武夫并不致命,只是沈氏博采众长的独门内功心法,气机运转讲究停停复停停,层层递进,最终气象十分雄浑,而这沈氏三停登顶的微妙时刻,对于外人来说不易捕捉,沈开阖却是烂熟于心,两刺就让沈秩一身内力失去了根基依靠,终于被春秋剑一剑就轻松杀败。父子二人,一躺一坐,两两相望。出乎意料,做出大逆不道勾当的沈开阖本想借着擦拭血迹,去捂住沈秩嘴巴,不让他喊出真相,不曾想老人只是笑容惨淡,并无多少愤怒,微微摇了摇头,这才吐血缓道:“开阖,钟离邯郸虽然骄横,却无野心,你只知嫉妒他的武学天赋和记恨他的心狠手辣,可知道你娘和柳姨都是为父亲手杀死,而非他动手?这是爹在为草堂未来百年基业打桩啊,邯郸解开心结,对你并无恨意,我一死,他潜心习武,你借势那座传言是城主是拓跋菩萨情人的敦煌城,转投军伍,何愁没有一个平步青云?再有邯郸若是跻身一品境界,由他坐镇长乐峰,你便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,说到底,草堂家主是你的,锦绣前程也是你的……” 暮年垂死的沈秩断断续续诉说,正值壮年的沈开阖抿起嘴唇,嘴皮颤抖。 虎毒不食子的沈秩抓住儿子手腕,竭力沙哑说道:“开阖,不要去搀和慕容家族的那个烂泥塘,沈氏比起提兵山敦煌城这些庞然大物,根本玩不起宫闱政变之事。切记切记……草堂中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