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意,是谓天然剑胎子。老谍子如释重负的同时,也难免有些自嘲,他自己年轻时候也被许多前辈视为天赋卓绝,只是未曾得到真正的高手倾囊相授,以至于兴趣指使,所学驳杂而不精,最终无法在武道上走得更远。不管资质如何,有无领路人,往往决定了成就高低。 老谍子犹豫了一下,说道:“王生,随我前行十步。” 王生嗯了一声,吕云长急不可耐道:“刘老爷子,那我呢?” 老谍子没好气道:“留在原地盯着马车。” 吕云长重重叹了口气,转头瞥了眼扛在肩上的五尺长霜刀,“就咱们哥俩相依为命喽。” 驿路前头,吴氏家主跨出一步后,就没有了动静,但是更加出人意料,老人不像是在跟人生死敌对,竟然开始絮絮叨叨起来,言语中也多有感慨唏嘘。 “祖辈曾言我出生时,天有异象,九条蛟龙在上空行云布雨,剑山之上被八蛟衔走了九柄名剑,一条蛟龙盘踞剑山,趴在古剑囚牛之上。我练剑第一天,亲自传授剑术的老祖宗就与我说过,等到拔出囚牛剑后,每十年出冢一次,寻剑一柄。” “我十岁时登剑山寻剑,得以拔出囚牛。二十岁去辽东深山,从一处潭底找到螭吻。三十岁于北汉野原碑林寻见嘲风。四十岁游历西楚境内文殊菩萨演教处,在佛座上遇见狻猊。五十岁入蜀寻见椒图,六十岁远赴南疆寻仇,无意间看见钉入一棵参天古树上的睚眦。七十岁在太安城古桥头发现石板下的蚣蝮,八十岁去旧东越国访友,在古钟之中与蒲牢相逢,九十岁入太安城,得见貔貅。至此,凑足了九剑,本该人生自得圆满。” 老人说到这里,笑了笑,“这辈子除了找剑还是找剑,也从不问为何练剑,只要每隔十年一剑到手,就琢磨如何舍剑取意,十年复十年,可真是错过了许多人许多风景啊。” 徐凤年抬起头,望向天空。 视野中,金色云海,阳光像羽毛一样洒落下来,绚烂动人。 然后云海就如同一幅缎子被一枚锥子狠狠穿透,刺出一个微微倾斜的口子。 徐凤年纹丝不动,但是一辆马车中已有十数柄名剑迎向云海破口处。 天空中炸起一声巨响,如钟撞钟,震破耳膜。 依稀可见十数柄拔地而起的名剑全部断折,颓然坠下。 有风发意气又从西蜀竹海飞来,以徐凤年为圆心,兜了一个大圈,头衔尾,画地为牢,困住徐凤年。 再有剑气自北汉境内掠至,一气化十截,截截是剑,十剑归一气。有仙人带头指路一般。 有一股磅礴意气自东北而来,长虹贯空,以辽东为剑势的起始点,以河州为剑势的落脚点,划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巨大半弧,裹挟有一条水雾,以厌火祥。 更有一气从遥远东南现世,剑气古意充沛至极。 陆陆续续,总计九道剑气,各有千秋。 吴家老冢主用了整整九十年时间寻得九剑,不用古剑本身对敌,只取其神意化为己用。 老人的确挑了个好时候露面,在他赶赴河州之时,剑气就已经先后各自拔地而起。 若是真有仙人能够坐在九天之上俯瞰人间,就可以看到九条剑气从大地之上的四面八方,殊途同归,归于徐凤年所站的位置。 徐凤年始终站在原地,但是除了王生背着的紫檀剑匣藏剑和捆绑七剑,三辆马车上所有名剑都已经飞离车厢御敌。 徐凤年身后百丈外,一大截驿路在炸雷声中撕裂得满目苍夷。 徐凤年身侧高低不同的两处,一处相距七丈,一处相距六丈,又有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