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和燕敕王赵炳与虎谋皮,联手与离阳划江而治?中策是向西开拓疆土,下策才是与卢升象大军死战?” 姜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。 曹长卿冷笑道:“迂腐书生的纸上谈兵!” 姜姒抬起头,看着曹长卿,轻声问道:“棋待诏叔叔,当年我们一起去北莽,除了春秋遗民的南朝豪阀家主,最后见面的那个色迷迷老头,是不是就是如今的北莽东线主帅王遂?” 曹长卿点了点头。 姜姒犹豫了很久,终于沉声问道:“那么棋待诏叔叔是不是也暗中联系过顾剑棠?!” 曹长卿沉默不语,却笑了。 我大楚皇帝陛下,比起离阳新帝赵篆,绝不逊色。 姜姒低下头,咬着嘴唇道:“野心勃勃的燕敕王赵炳不是什么好人,可是王遂顾剑棠这些人,也好不到哪里去啊。” 曹长卿站起身,走到窗口,缓缓道:“文人治国,所以大楚有数百年盛世,成为中原正统。但是时逢乱世,想要书生救国,何其艰辛。这个道理,我大楚读书人想不通,我曹长卿也是个读书人,不能亲口去说这个道 理。但是不管如何,我能做到一件事,就是让离阳三任皇帝都明白,没了徐骁,你赵家一样书生救国而不得!” 曹长卿放低声音,“可我曹长卿真想要跟这个天下说的道理,仍然不是这个。” 许久过后,曹长卿转过身,望向她,笑道:“早年春秋动荡,有无数蛊惑人心的谶语歌谣流传世间,其中就有说你娘……也就是我们大楚皇后……所以棋待诏叔叔知道,你当时愿意离开北凉,是怕……” 姜姒撇过头,恶狠狠道:“不是的!”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。 姜姒猛然发现棋待诏叔叔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案那边,赶忙伸出双手遮掩那摞宣纸,涨红着脸道:“不许看不许看!” 曹长卿故意伸长脖子一探究竟,好奇问道:“似乎瞧着不像是王八蛋三个字嘛。” 姜姒脱口而出道:“当然不是,谁愿意写他是王八蛋!我骂都懒得骂!” 曹长卿笑着不说话。 一身龙袍的年轻女帝就那么坚持挡住曹长卿的视线。 曹长卿笑眯眯问道:“‘刺死你’,御书房内就棋待诏叔叔一个人,陛下,这让微臣如履薄冰啊。” 姜姒干脆弯腰趴在桌案宣纸上,抬起脑袋,“看错了看错了,棋待诏叔叔你眼神不好使了呀,以后少挑灯读书!” 曹长卿盖上茶杯,身体前倾,余下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这个傻闺女的脑袋,“棋待诏叔叔老了,不光眼神不好,记忆也不行喽,现在总算记起那句话,那个人在太安城的时候说了,大致意思就是说很快他就会亲自带着北凉铁骑来广陵道,接你回去,如果你不答应,那他就抢,把你塞麻袋里扛回去。离阳西楚天下什么的,他徐凤年才懒得管。” 她目瞪口呆,只是眨了眨眼眸。 曹长卿笑道:“这次没骗你,是真的,千真万确。” 她还是眨眼睛。 曹长卿好像喃喃自语,假装有些恼火,“不管我如何看待,既然在太安城和邓太阿两个打他一个,都没能打赢,那就明摆着是拦不住的嘛,我这个棋待诏叔叔又不是真的神仙,能怎么办?嗯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?” 姜姒笑着的时候就有两个酒窝,一个倾国,一个倾城。她下意识笑着回答道:“黄瓜凉拌,才好吃!” 曹长卿轻声道:“先帝是个有道明君,却不是个好丈夫。我曹长卿更不如,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孬种罢了。但是北凉那个年轻人,比我们都要好。陛下,到时候意思意思给一剑就行了,可千万别真的刺死他啊,会后悔伤心的。” 死心看似远比伤心更重,但其实伤心远不如死心轻松。 姜姒泫然欲泣。 如闻至亲长辈临终遗言。 曹长卿动作轻柔地放下茶杯。 放下了。 ———— 两国之战,像先前大楚与离阳,有西垒壁的大军对峙,如今北凉与北莽,一样有三十万铁骑对峙百万大军。 但是不久后的一天,离阳的祥符三年,西楚的神玺二年。 那时候,顾剑棠独自站在帐内,一宿沉默,最后只有自言自语一句话:曹长卿误我二十年。 而北莽边境上的王遂,独自痛饮,哈哈大笑:“解气解气!这才算我辈痴情种的真风流!” 那一日,太安城外。 有西楚曹长卿。 一人攻城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