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年!” 刘妮蓉打了个哈欠。 徐凤年起身后关心道:“你早点睡,要不然眼角皱纹更多了。” 刘妮蓉笑眯眯道:“请!滚!远一点!” 徐凤年伸出大拇指,“这位女侠果然是性情中人……” 不等徐凤年拍完马屁,刘妮蓉已经站起身,双手负后,脚步轻盈地转身离去。 原来她一如当年,还扎着马尾辫。 轻轻柔柔一晃一晃。 像微漾的江湖。 ———— 徐凤年离开酒楼,走在大街上,离开酒楼青楼越远,就愈发寂寥安静。 然后徐凤年看到了那个身影。 他明知道她会等待自己,却又最不希望她出现。 他原本舒畅几分的心情,逐渐沉重起来。 不过当林红猿见到这位年轻藩王后,依旧是那个当年在春神湖畔带给她无数噩梦的家伙,看似吊儿郎当,实则精明阴险至极。 两人结伴而行,虽是闲聊,只不过毕竟双方身份摆在那里,不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,而是涉及到类似广陵道战事的近期走势、离阳赵勾对时下江湖的大力渗透、顾剑棠麾下两辽边军的最新部署。 最终,谈不上尽欢而散,也谈不上不欢而散。 总之,就是不温不火。 徐凤年今夜就要离开北安镇,而林红猿则要返回镇上客栈,之后还要以龙宫宫主的身份参加武当论武。 所以是徐凤年破天荒先把林红猿送到客栈门口,后者受宠若惊的同时,漂亮脸蛋上也写满了“你徐凤年不是想要老娘帮你暖被窝吧”幽怨表情。 徐凤年当然没有那份闲情逸致。 转身就走。 林红猿曾经有过喊住他的念头,但到最后也没有开口。 她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修长背影。 他双手抱着后脑勺,优哉游哉。 之前在酒楼,很多事情,徐凤年跟刘妮蓉都开诚布公了。 但有些事情,徐凤年没有说出口。 比如为何林红猿四人会临时起意,最终选择北安镇作为与你的见面地点,为何又恰好是在印绶监太监下榻青马驿的时候,又为何你刘妮蓉更恰好在路上耽搁了一天路程。 小乞儿,你想当皇帝,我知道。 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到北凉,来这里请我喝顿酒,然后直截了当跟我说:兄弟,那张龙椅我赵铸坐定了,如何?! 但是他没带酒来。 却是林红猿到了北凉。 世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啊。 徐凤年走出北安镇后,向西一掠而去。 徐婴和呵呵姑娘只是远远跟随。 他前往人迹罕至之地,当空长掠如虹的徐凤年突然飘落在地,高高举起手臂,双指并拢做剑,大喝道:“两袖青蛇!” 一抹璀璨剑罡滚动如青龙,在深沉夜幕中,尤为惊艳壮观。 徐凤年一次又一次重复喊出“两袖青蛇”四字。 于是在北安镇和凉州城之间,天地之间,一道道青虹连绵不绝。 剑气冲霄。 我有一剑,烘日吐霞,吞江漱月! 我有一剑,气开地震,声动天发! 我有一剑,摧山撼城,千军辟易! ———— 当徐凤年临近凉州城,汗流浃背的年轻藩王仰面躺在地上,拼命大口喘气。 徐凤年使劲望着天空,咧嘴笑道:“无醇酒美人,不愿来此人间。无快剑挚友,不愿老此江湖。羊皮裘老头,你说得真好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