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若愿意认祖归宗,也是可以的嘛。” 邓太阿估计是差点就要骂脏话了,好在还是忍下咽回肚子,狠狠灌了一口酒。 老人眼神似乎有些恍惚,“我吴家剑山之巅,曾经树立有四剑,木马牛,太阿,大凉龙雀,胸臆。” 老人接过徐凤年递过来的酒碗,低头浅尝辄止,望向武当山那边,“木马牛给李淳罡拿走,断了。幸好素丫头取走的那柄大凉龙雀还算完整,也有了继承之人。素王剑本是我的佩剑,后来假借六鼎之手送给了翠花那孩子,唯独古剑胸臆不曾认主,至今更是孤零零插在剑山之顶。” 不仅仅是徐凤年邓太阿和柴青山这位剑道宗师,就连陆节君冯宗喜都听闻远处有剑鸣于匣。 足可见附近必然有一柄绝世名剑藏于匣中,且微颤不止。 邓太阿脸色冷漠,无动于衷。 老人唏嘘不已,也没有继续劝说邓太阿。 邓太阿放下酒壶,“吴素当年在剑山救我之恩,我早已在东海武帝城救徐凤年一命,就已还清。吴素传我吴家剑术之恩,我亦以十二飞剑赠送徐凤年,也已两清。” 老人似乎有些疲态,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我只是替那柄太阿剑感到遗憾罢了,它何尝不是弃儿?” 邓太阿终于抬头第一次正视这位老人。 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,独自苟活在死寂如同阴曹鬼府的的那座剑山之上,只有饥饿之时,才下山觅食,否则就是待在万剑丛林之中,任由森森剑气侵袭体魄,一次次晕厥,一次次醒来。那种痛楚,深 入骨髓。 那些年里,只有两人登上剑山,徐凤年的娘亲,吴素,变着花样传授他最基础的剑术。 还有一人,便是眼前老人。 曾经背着昏死过去的少年登顶剑山,俯瞰剑冢。 直到离开剑冢之日,邓太阿才知道那个古怪老人的身份。 剑鸣大震。 如女子掩嘴呜咽不止,如泣如诉,哀怨至极。 几乎刺破耳膜。 除去老人、徐凤年邓太阿和柴青山四人而已,就连陈天元和齐仙侠李厚重都皱起眉头,冯宗喜陆节君更是气机流转不停,以此来抵抗那股动人心魄的无形剑气,窦长风之流更是拼命捂住耳朵。 倒是茶摊老板这位普通人,只觉得那个声音嘈杂了些,并无丝毫受伤。 老人没有转头,只是伸手指了指马车那边,“三十余年来,那柄剑三次自行飞离剑山,第一次是你离开吴家,它被你强行留下。第二次,是你登上东海武帝城挑战王仙芝。第三次,是你在北莽与拓跋菩萨死战。在太安城,你与徐凤年曹长卿三人之战,它并未离开剑冢,只是在原地悲鸣而已。大概是它觉得主人此生都不会将它握住在手中了。自古传世重器皆有灵,我相信如太阿剑这般可怜,也算屈指可数了。” 徐凤年突然自嘲道:“同为武评四大宗师之一,本来曹长卿死后,等我重返巅峰,三人之中,拓跋菩萨很难更进一步,我自认最为接近天下第一人。” 老人看了看徐凤年和邓太阿,开怀笑道:“反正都一样。” 邓太阿重重叹息一声。 徐凤年忍不住打趣道:“老邓啊,矫情了不是?” 老人深以为然点头道:“就是!” 邓太阿神色落寞。 老人收敛玩笑意味,沉声道:“别忘了,你邓太阿先祖,曾是大破北莽万骑的吴家九人之一!更是主持剑阵之人!” 邓太阿深呼吸一口气,凝视徐凤年,“关外拒北城之北,交给我一万北莽铁骑!” 徐凤年眯眼笑道:“一万少了点吧,两万别嫌多。” 老人扯了扯嘴角,自言自语道:“果然跟徐骁一个德行。” 邓太阿猛然抬起手臂。 一道白虹飞掠而至。 邓太阿手持太阿剑。 剑气满人间!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