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朗声道:“徐骁挥师马踏六国,打断春秋脊梁,以至于中原遍地新坟!他死了,当真以为不用你们徐家为此还债?!” 无穷无尽的剑罡在老人手心处不断炸裂崩碎。 老人隐约间也有些怒意,大喝道:“徐凤年!你当真以为世间无人能杀你?会让你为所欲为?!只要你那个念头不灭,谢观应死了就会有澹台平静,澹台平静死了,依旧还会有下一人!” 徐凤年眉心处浮现一枚紫金枣印,缓缓说道:“君子直道而行?我北凉铁骑戊守边关,虎头城,卧弓城,鸾鹤城,青苍城!都只有背南向北而死之人!” 年迈儒士右手手掌猛然前推,同时左手腕轻轻一抖。 整条剑罡倒退数十丈,那尊桃木剑化作齑粉的真武塑像更是被横摔出去百丈。 哪怕是对阵并非战力巅峰的徐凤年,能够从头到尾稳占上风,老人深不可测的修为,也堪称惊天地泣鬼神。 老人终于走到了台阶顶部,视野之中,年轻藩王斜提凉刀站在远处,嘴角渗出一丝鲜血。 老人微笑问道:“沦落这般田地,你还是不愿搬出整座北凉的气运来对敌?” 徐凤年吐出那口淤血,换上一口新气。 如果没有挨了拓跋菩萨那全力一捶,老人即是修为通玄,即便能够挡下人间剑气至极的两袖青蛇,但也绝对不至于可以一掌倒推剑罡。 徐凤年扯了扯嘴角,笑道:“我那点气数确实不多,可把你留在武当山还是有机会的。” 老人眼神中充满怜悯,一语道破天机,“本以为你会说‘哪怕我死此处,清凉山上还会有一位相貌身高相同的北凉王。’怎么,这就是跟我拼命的底气?什么时候堂堂三十万北凉铁骑共主,当之无愧的武评大宗师,也这么不思进取了?” 徐凤年握紧刀柄。 老人好像并不急于出手,不知是担心两败俱伤还是唯恐玉石俱焚,问道:“你就不好奇我是何方神圣?” 徐凤年嗤笑道:“丧家之犬!” 老人愣了愣,然后哈哈笑道:“倒也算一语中的。” 武当山脚牌坊处,有紫气登山。 正是被老儒士随手丢下山去的那尊真武塑像,虽然塑像身躯破碎不堪,但是萦绕四周的紫气反而更为浓重。 徐凤年冷笑道:“我只好奇你怎么不在上阴学宫道德林,继续装那个瞎子老琴师了。” 老儒士轻轻点头恍然道:“难怪你早有准备,原来是徐渭熊向你泄露了天机。你还真是足够谨小慎微,原本以我在上阴学宫对那名鱼姓女子的照拂,你怎么都不该将我视为敌人才对。只可惜现在澹台平静不会帮你,任你机关迭出,到头来仍是一切成空,万事皆休。” 徐凤年左手持凉刀,横刀在前。 他右手双指并拢,在刀背轻轻抹过。 老人笑道:“蚍蜉撼大树。” 徐凤年答道:“有位你们儒家的弟子,却说可敬不自量。” 老人挥了挥袖子:“那岂不是我误人子弟了?” 徐凤年并拢双指停在刀尖。 无声无息之间,那柄凉刀如贴符箓。 高树露曾经被此式“封山”。 老儒士依旧泰然自若,瞥了眼那柄先前平平无奇的北凉刀,当下仿佛了蕴含无穷无尽的道意,雪亮刀身之上,隐约有一条漆黑蛟龙张须游曳。 可老人竟然还有心情称赞道:“大有意思了。” 徐凤年眼前之人,本该逝世八百年之久。 尤其是当大奉王朝开国,儒家地位水涨船高,之后历朝历代,此人都被君王尊奉为至圣先师! 无数文臣,无论是否名垂青史,生前都以陪祭其左右,视为无上荣光! 张家圣府,龙虎山天师府,南北称圣八百年。 但是没有谁真的觉得赵家能够媲美张家,尤其是在天下读书人心中,羽衣卿相的赵家大概连给张家提鞋也不配吧。 这个不起眼的老儒士。 便是初代张家圣人!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