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后,才堪堪推近至两丈距离,又六百剑,终于抵达王仙芝一丈距离,充沛剑气与刚猛罡气交锋,闪电交织,哧哧作响,刺人耳膜,再三百剑,刺在黑袍白发的王仙芝身躯上,寸寸碎裂,毫发无损,观战者本以为一千八百剑无功后,那羊皮裘老头儿就要黔驴技穷,不曾想老家伙缓缓吐露“剑成”二字,坠海断剑悉数浮出水面,汇聚熔炉成一柄举世无双的巨剑,横亘于两人中间。 剑成时,天幕破裂,璀璨金光缓缓洒下。 貌不惊人的老头儿朗声笑道:“李淳罡此剑开得天门,杀得你王仙芝否?” 李淳罡一剑开天门。 开门见山,此山是昆仑。 山坡一行人俱是看得心神恍惚,这才是真正的陆地神仙啊。 当舒羞杨青风,甚至连青鸟都不由自主仰望东海巅峰决战时,众人耳畔传来马匹惨叫声,以及拔刀铿锵声,回头一看,龙宇轩与小虫子所坐的骏马拦腰“斩断”,正观战兴高采烈的龙宇轩坐在血泊中,一脸茫然,不知为何马匹会从腰部折断,如同一根筷子被人两指掐去。更奇怪的是龙虎山辈分吓人的小祖师爷站在两截骏马尸体中间,面沉如水,而拔刀杀人的世子殿下被嗑回绣冬后,连冬雷都一并拔出。 相貌与年纪心智严重不符的赵宣素的浅淡笑意有些渗人,开口问道:“徐凤年,你怎知贫道要对你出手?” 徐凤年微笑道:“赵老天师,知晓你身份后,本世子就在想,老剑神李淳罡与新剑神邓太阿境界相差无几,为何李淳罡只觉得你来历古怪,却瞧不出你有神仙逍遥的境界?很简单,在武帝城内,你已经对本世子动了杀心,泄露了气机运转的蛛丝马迹,原本你想趁李淳罡不在场,让本世子暴毙于武帝城六名武奴身前,好嫁祸给王仙芝,只是你千算万算,没算到邓太阿同样隐匿气势入城,撞破了你的身份。若是仅限于此,本世子对于高人一向敬仰得很,也不会拔刀相向,赵老神仙下山,认了龙宇轩做爹,本世子就当作是世外高人不可以常理揣度,嫌龙虎山太闷,要下山游戏人间一趟。敢问赵老神仙,可是为了那枯萎的龙池九朵气运莲,彻底对本世子起了杀意,连耐心都没了?” 赵宣素平淡微笑道:“山外山上都说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,贫道此行亲眼相见,委实有些替小世子打抱不平。” 徐凤年也不藏着掖着,眯眼道:“再者老神仙兴许不知道,到龙虎之前,在那匡庐山,本世子曾与那赵黄巢打过交道,方才老神仙真情流露,在地上一番肺腑之言,别人不知轻重,本世子可是听得冷汗直流啊。实不相瞒,” 赵宣素笑了笑,横臂伸手,一气化玄,将如临大敌的便宜老爹给吸纳到稚嫩掌心,砰一声,整个人如雪球炸开,尸体坠地,比那分尸马匹还不堪入目。这位很符合千年王八万年龟比喻的道士只是盯着世子殿下,瞧也不瞧那死不瞑目的龙宇轩,只是轻淡感慨了一句:“人生无常,福祸相依。” 徐凤年同样没有丝毫震惊,更没有转过头对那名才成北凉客卿便暴毙他乡的采花贼,连嘴角渗出的血丝都不去擦拭,俯视那名龙虎山老祖宗,好奇问道:“本世子只侥幸猜到老神仙要出手,但至于为何要痛下杀手,还是有些不解,望老神仙解惑一二。” 赵宣素伸出双手,往下一按,舒羞和杨青风两位连人带马仿佛一瞬间都给万钧重压给压到地面,两马压成肉泥,两名北凉扈从苦苦支撑,七窍流血,对上这位龙虎山祖师爷,竟是毫无还手之力。 道人瞥了一眼东海海面,轻笑道:“世子要拖延时间,无妨,贫道何尝不在等天门洞开时?李淳罡啊李淳罡,不愧是吕祖以后五百年剑道第一人。” 濒死的舒羞口吐鲜血,趴在地面上,挣扎道:“殿下救我” 徐凤年置若罔闻,笑道:“怎的,老神仙身怀如此玄妙神通,还怕那虚无缥缈的气运缠身,飞升不得?” 道人叹息一声,“如何不怕,事已至此,便与你说明白了,贫道赵宣素与羽化登仙不过一线之隔,甲子以前是如此,可惜甲子以后仍是如此,就如贫道方才击毙龙宇轩,逃不过福祸相依四字,贫道所在天师府赵家,与那天子赵氏同姓,五百年因果纠缠,就好似那玄武图腾龟缠蛇,两者气数早已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