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说都要战阵上的骁勇健将才拉得出来。他若是拉得开,就不会给老夫当扈从了。徐奇,你可猜得到此人年轻时候是一名北凉军中的擘张弩手?” 徐凤年瞥了一眼那名沉默寡言的擦弓汉子,摇头道:“还真猜不出。” 兴许是隔壁篝火堆的俊男美人听到了北凉军三字,谈兴大涨,就将北凉军里的武将排排坐了一番,有说陈芝豹枪术天下无敌,也有说袁左宗是真正的战力第一,更有说那人屠怎么都该有一品境界,否则十岁从军如何活着拿到北凉王的藩王蟒袍,对此争论不休,大部分俊彦公子都比较偏向徐骁城府深沉,一直在战场上隐藏实力,不可能是二三品武夫境界,二品小宗师境界,的确很出彩了,可搁在一名几乎要功高震主的大将军身上就难免有些拿不出手。老儒生见徐凤年默不作声,笑问道:“徐奇,你怎么看?” 徐凤年擦了擦嘴角烤肉油渍,“我想徐骁撑死了二品吧,也就是运气好,才活着走下战场。听说成为将军以后,每次跟随他冲锋的大雪营折损人数都是所有北凉军里最多的。” 一位对徐人屠推崇无以复加的年轻公子耳尖,作势要丢一根树枝到篝火,却砸到了徐凤年脚下,讥笑道:“小泥塘里的小鱼小虾,不知道就别信口开河!” 徐凤年笑着点了点头,说了一个好字。 罗姓老儒生赶紧暖场笑道:“大家各抒己见,咱们这会儿都离家千里,没有一言堂。” 年轻公子千金对这位丁字家族里走出的长辈,明显敬重许多,几个原本想要借机发难的俊彦也都将话连同烤肉一起咽回肚子,迁徙北莽的春秋遗民二代子弟,虽然不如中原那般唾弃将门种,在北莽寄人篱下,也不敢一味轻视武夫,可毕竟家学渊源,许多习性一脉相承,像那名骆家世子有书剑郎的美誉,但依然书香在前,剑术在后,尤其是这个叫徐奇的,仅仅是姑塞州的末流士族出身,自然肯定是学文不成,才退而求其次学武,好攀附边军去积攒功名,高不成低不就的破落玩意儿,竟然也敢妄谈国事军政。 风度翩翩的骆家公子拿着树枝指了指一名温婉女子,笑道:“苏小姐,你不是有个最敬佩那位北凉世子殿下的弟弟吗?” 正在把玩一枚玉佩的女子柔声道:“一丘之貉,都是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,也就知道牵恶仆如牵狗一般欺负百姓。不过北凉世子家世更好一些而已,骨子里都是一路货色,他要站在我面前,却也不会看上一眼。” 三名女子表面关系融洽,其实有趣得紧,姓苏的这位只是心思单纯想要游历千里,无心插柳柳成荫,让骆世子有些心动,其余两名女子则有心栽花花不开,不管如何搔首弄姿丢媚眼,洛公子只是嘴上调笑几句,并不给她们定心丸,两位姑娘气恼得不行,若有姓苏的在场,她们便同仇敌忾,若是外敌不在,就要窝里内斗,互相穿小鞋。其中一位听到姓苏的如此矫情,就忍不住笑道:“苏姐姐真的假的 啊,对北凉世子殿下都能不假颜色?可别真到了你面前,脸红得连话都说不出来,妹妹我可听说了,世子殿下英俊得很,虽说作风浪荡了些,说起风流韵事,他自称第二,可没谁敢自称第一。” 苏姓女子婉约一笑,并未反驳。 另外一名媚气重过秀雅的瓜子脸女子更是阴阳怪气,“苏姐姐不是喜欢鉴赏古画吗,别的不说,天底下谁不知道被谐趣盖上印章‘赝品’二字的名画,都是千真万确的真品?有多少收藏大家都视作悬疑的画作,因此而正名?” 苏姓女子微笑道:“这一点,北凉世子的确功不可没。金无足赤,洛公子不也说自己不擅古琴吗?可手有五指,也有个长的,说的就是北凉世子殿下了。” 两名女子被她滴水不漏的说法给噎住,面面相觑,也没能找出可以拿捏的把柄,愤愤然不说话。 徐凤年望着火势渐大的火堆,笑意轻淡。 被人当着面刻薄挖苦,感觉也不错。如果是在北凉,可没这福气。 徐凤年不禁想起从不承认是自己师父的李义山,也有些怀念小时候他打在手心生疼的鸡毛掸子了。这根掸子至今还放在听潮阁顶楼。 许多道理,都是这么打出来的。不知为何,不懂事的童年和少年岁月,被徐骁轻轻骂几句,就觉得委屈,跑去陵墓赌气,反而是被李义山敲打,从未记仇过。 这趟回北凉,怎么也要拎几壶好酒给他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