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才会跟她们笑话几句,都是些以过来人女子身份说出口的捉弄言语,问她们是否有心上人,是否需要她做媒几句,她们也总红扑扑着脸蛋,嚅嚅喏喏不知如何作答,裴南苇笑过之后转身就忘,倒不是真的想做那牵线的月老,久而久之,两名丫鬟也就大致摸清了院子女主人的性情,起先她们都以为是胭脂郡哪位官老爷的金屋藏娇,后来没见到任何男子能走进院子,就没了这份揣测,连她们女子都挪不开眼的大美人儿,真要是谁相中了养在这里,哪里舍得一丢就是几个月不来宠幸疼爱?今天丫鬟竹海听到一阵不知疲倦的敲门声,一开始不想理会,只当作是不开眼的家伙,很快就会给人像条死狗般拖走,可整整半盏茶,敲门声也没停下,竹海就纳闷了,郡城里头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英雄好汉?她犹豫了会儿,想着反正女主子在后院那边听不着动静,就去瞧一瞧是何方神圣如此不知死活,打开门一看,她立即愣神,呦,是个俊哥儿,好看到像是才子佳人小说上的读书人走出书本了,而且他在开门后,也对隔了一道门槛的丫鬟竹海微笑,笑得竹海心如撞鹿,只觉得比起邻街上绸缎庄的胡掌柜还要温柔英俊。 徐凤年柔声道:“我叫徐奇,是碧山县的主薄,你们裴小姐认识的,劳烦姑娘去通禀一声。” 丫鬟有些为难,碧山县她知道,一县主薄这么个官她也知道大小,可要说这人嘴上说认识自家小姐,她就打死不信了。徐公子你长得再好看,也不是让你大摇大摆进入院子的理由啊。她哪里敢真的为此就去叨扰裴小姐,若是人人自报名号就得禀告一声,这院子早就给胭脂郡的那群登徒子踏破门槛了,小巷地面的青石砖都得换上一换了。竹海一脸怀疑和质疑,就是不愿意挪动脚步,于是大眼瞪小眼,都不愿意转身。徐凤年也拿这个尽心尽责的小丫鬟有点无可奈何,想了想,说道:“郡守洪山东让我来的,你要是跟裴小姐说过以后,她如果仍然说不见客,姑娘你就拿扫帚打我,行不行?” 在胭脂郡,洪山东已经是最大的官了,能够在这栋院子当差,丫鬟竹海也知道轻重利害,思量片刻,语重心长说道:“奴婢这就去跟小姐说一声,也不关上院门,但是你可不许擅自走入院子啊。” 徐凤年点点头。 这名丫鬟将信将疑转身离去,不忘转头看那年轻公子哥是不是真的老实,见他纹丝不动,才加快步子,壮着胆子去后院跟小姐知会一声。徐凤年坐在门槛上,背对宅院,望着街上那匹算不得良驹也不至于是劣马的坐骑,至于隐蔽处几双耐性极好的冰冷视线,应该是得到郡城谍子头目的命令,不许插手阻拦,徐凤年可以轻松清晰感知到他们的心跳,对于他们的恪守本分,徐凤年有些感触,外人提及北凉,第一印象肯定是无敌于天下的铁骑,以及那一骑绝尘的白马斥候,但是对褚禄山一手打造出来的北凉谍子死士,并不熟悉,其实这么多年,沙场上两军对垒的死战不多,北凉跟北莽蛛网以及离阳赵勾的互换性命,却一直没有中断过。徐凤年回过神,转头望去,啼笑皆非,那丫鬟妮子竟然真提了一把扫帚,怒气冲冲跑来,敢情真是要把他扫地出门才罢休,不用猜都知道裴南苇这婆娘给自己下了绊子。 徐凤年站起身,看着那丫鬟张牙舞爪用扫帚使出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打狗棒法,赶忙离开院门,退到台阶下,朝院门里头气笑道:“姓裴的,算你狠。” 丫鬟气势汹汹站在门口,挥了挥扫帚,猛然转头,看到自家小姐站在院子里头的台阶上,有着从未目睹过的笑颜如花,哪里还有先前听自己禀明情况时的冷冰,竹海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半犯了大错,转过头,哭丧着脸,可怜兮兮望向台阶脚下那个叫徐奇的公子哥,差点被扫帚扑面的年轻人笑着走上台阶,并不恼火,从她手中接过扫帚,跨过门槛,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裴南苇,“很好玩?” 先前没了靖安王妃身份,如今连胭脂评美人都没她一席之地的动人女子,重新冷着脸。 丫鬟竹海怯生生站在徐凤年身后,手足无措。另外一名丫鬟站在裴南苇身后,看着那个衣饰并不光鲜的年轻人,跟竹海一样感到匪夷所思,她们小姐在胭脂郡都曾随口拒绝过郡守大人的拜访,洪大人听说之后,别说火冒三丈,屁都没放一个,在院门口等到答案,直接转身就走。既然如此,恐怕只有幽州刺史这样的封疆大吏才有资格了吧,可哪里来的如此年轻又能位居高位的大人物?堂堂经略使大人的嫡长子,北凉道官场头一号的李翰林李公子,浪子回头金不换,在边境上建功立业,但听说不也才是游弩骑的一名标长?裴南苇面带讥讽,轻声冷笑道:“竹海,梅梢,还不拜见咱们这位微服私访胭脂郡的北凉王。要知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,离阳王朝最年轻的上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