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约而同松开缰绳,摸了摸马脖子。 张都坚咧咧嘴,转头看着宋开卷,“摇头秀才,咱们都是糙老爷们,说不来话,就你老小子读过书,要不你来?” 宋开卷白眼道:“换嗓门大的。” 一手创立先登营的秦云轻声道:“干他娘!真想有机会带着兄弟们爬上那儿的城门,插上咱们的徐家旗。” 赵凤阳笑骂道:“狗日的,你要这么干,这不坐实了那些咱们要造反的谣言吗,闭上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歪嘴。” 冯岭摸了摸腰间刀柄,轻声道:“嗓门大小都没用,那帮官老爷就算听见,也只当没听见的。” 宋开卷就算同意别人,也会下意识摇头,微笑道:“老宋我这辈子只会出些馊主意,没怎么上战场打仗,就更别提冲锋陷阵了,要不今天让老宋走第一个?” 一直瞧不起宋开卷的老卒蒋盛伸出大拇指,啧啧笑道:“宋秀才,你一辈子窝囊怕死,这回够爷们,以前蒋盛骂了你很多次,今儿心服口服,说你一句好,再给你赔个不是!” 朱长福轻声笑道:“晚啦晚啦,到了地底下,老宋他可就没有酒楼给咱们蹭酒喝喽。” 老秀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,环视左右两边的老兄弟,沉声道:“宋开卷先行一步。” 与此同时,冯岭怒喝道:“抽刀!” 十四柄徐家刀,十四条命。 慷慨赴死。 年轻人就像一只既不在阳间又不在阴间的孤魂野鬼,只能安静站着十四人身后,眼睁睁看着他们同时抽刀割脖自尽,又几乎同时往后倒去。 他走到冯岭身边,蹲下身,缓缓伸出手,似乎是想帮死不瞑目的老人合上眼睛。 ———— 丹铜关,关内十步一禁,明桩暗哨无数,关外更有离阳近千精骑终日游曳。 看似是严密保护关内的一大帮天潢贵胄们,可关内关外都心知肚明,哪怕是那些年纪都不大的稚童和少年,都清楚他们是朝不保夕的可怜“质子”,他们是死是活,取决于父辈是否获得那名坐在太安城龙椅上老人的信任。日后半个字都不见于史书的丹铜关,关押着许多将来影响王朝格局的皇亲国戚和金枝玉叶,有北凉王妃吴素和第二代北凉王徐凤年这对母子,有淮南王赵英的独子,有未来的燕敕王世子赵铸,有大将军顾剑棠的长子和女儿,等等。他们有一个共同点,就是在关外的亲人,无一例外都是坚定的主战派,并且足以决定一时一地甚至是一朝一国的局势。 但是这些人的重中之重,无疑是那位女子剑仙,吴家剑冢的当代剑冠吴素!若非是她的存在,丹铜关根本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地重兵把守。 这个夜晚,一名小乞儿熟门熟路地奔跑在阴暗小巷中,始终紧贴着墙根阴影中,到了一栋院子外墙,轻轻扒开一堆早已松动的砖头,露出狗洞大小的窟窿,小乞儿悄悄钻进去后,顺手捡起三颗小石子,猫腰潜行到一扇窗下,丢了两颗到窗纸上,才丢出第三颗,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吃痛声,然后一道身影翻窗落下,小乞儿无奈道:“小年,咱们不是约好了三颗后才开窗吗?” 挨了一石子的同伴,是个比小乞儿还要年幼的稚童,眉清目秀,有着不常见的北人南相,轻轻对小乞儿瞪眼,低声道:“死脑筋,就你还想跟我娘亲学剑!” 小乞儿赧颜一笑,然后抓住同伴的袖子,满脸焦急说道:“我老师今晚就要带我离开这里,你走不走?要走咱们哥俩一起跑!” 小小年纪便很有书卷气的孩子摇头道:“我娘说了,不是不能走,是不能走。” 小乞儿听得一阵头大,“都啥时候还跟我打哑谜,就你读书多!你就说到底走不走!我可是求了老师大半夜才求来的机会,错过了这次,咱们以后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着面了。” 说到这里,小乞儿有些红了眼睛。 另外一个孩子咧嘴一笑,“我真不走,书上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,但是你放心,书上也说了,人生何处不相逢。” 小乞儿火急火燎得去挠自己的脑袋,显然给这个小年彻底弄迷糊了。 “小年”嘿嘿笑道:“你还有老师?是老乞儿吗?” 小乞儿赶紧摇头道:“当然不是!是个学问很大很大的读书人。” 小年悄悄坏笑道:“很大是多大?有隔壁街上燕子姐姐的胸脯那么大吗?” 小乞儿无奈道:“小年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