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但既然那徐凤年被打回原形,只是个名不副实的天下第一人,我为何说不得?杀不得?身为吴家剑冠,连这点胆识都没有,看来江湖注定要一代不如一代,吴家剑冢也不能例外啊。” 吴六鼎气得瞪眼,正要说话间,只听翠花轻轻开口道:“竺煌,三日后,决定素王归属。” 对素王剑垂涎已久的竺魔头嘿嘿一笑,但炙热眼神中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。吴六鼎更是慌张起来,只是他太清楚翠花的秉性,用言语是怎么都劝不回来的,耗费几大缸子的口水也徒劳,除非自己的剑术高过她,这一刻,出冢游历江湖多年的吴六鼎突然意识到,自己是不是过于知足了,总觉得自己会有一天登顶剑林,可以不用着急,吴六鼎看似慵懒散漫,但何尝不是自负至极,以为己身天赋足以有资格让整座江湖等待那一天? 一直看着听潮阁那边景象的赫连老人突然说道:“我穷其一生所观所学所悟,驳杂无序,如集珍宝无数,心中想要编织出两张天衣无缝的宝帘,只是受限于自身织工平平,有心无力。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是无奈,我更是无奈,空有万担米却无炊,因此一直没有办法把这两张帘子给世人看一看。” 老人转头望向年轻剑冠,缓缓说道:“原来以为可以由你吴六鼎来编织双帘,只是时不待我,我已经八十多岁了,没有几天可以活,未必能等到你剑道大悟的那一天,如今有幸碰上一个现成的……” 吴六鼎苦着脸道:“娶剑老爷爷,你这话放在心里就好,何必说出嘴来让我伤心。” 老人微笑道:“咱们老头子见着自家晚辈不上进,总是会恨其不争的。” 吴六鼎叹了口气,转头望向湖面怔怔出神。 除了吴家剑冢内最具声望地位的这几人,曾经跟顾剑棠酣畅战过一场的左手剑张鸾泰,跟祁嘉节在太安城一山难容二虎的刘坚之,杏子剑炉少主岳卓武,西蜀韩半剑和剑僧崔眉公,以及纳兰怀瑜几位妇人这些屹立剑林多年的风流人物,都目不转睛盯着那座武库旁的巅峰之战,与世人心目中两位顶尖高手交手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大不相同,除了秋絮如冬雪和湖面微漾的旖旎风光,然后唯一醒目的画面更是让吴家百余人大多都如坠云雾,觉得摸不着头脑,即便是竺煌、赫连剑痴和公孙秀水这几位顶尖剑客,视线也都跟随那一物缓缓移动。 一颗棋子,高高抛起,尚未登顶而坠,依旧在往更高处跃去。 众人各有见解,昔年的南唐第一高手公孙秀水自言自语道:“那年轻藩王应该是打造了一副棋盘,这一子落子生根处,就是杀机生出之时,那长眉老人能否胜出,就看能否在棋子落地之前破开这幅棋谱。” 风韵依旧不减当年的纳兰怀瑜笑眯眯道:“什么棋盘棋谱的,要我看啊,那年轻俊哥儿就是耍架子呢,怎么风流倜傥怎么来,到了他这种境界,再浅陋的招数被他用出,也可平地起雷,可不就是怎么好看怎么来?” 修习古剑几近走火入魔的岳卓武摇头道:“那你还真是小看了此人,那位老前辈内里剑气横生,境界修为未必就要低了他徐凤年,此举必有深意,生死之战,岂能儿戏?” 被吴六鼎经常喊为崔大光头的剑僧背有一柄无鞘木剑“降龙木”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感慨道:“这里头禅味儿真是足啊,这让贫僧记起了当年与龙树禅师在两禅寺后山的擦肩而过,老和尚满身污泥扛 着锄头,走在路上迎面走来,笑着跟我打招呼,我也只当是寺中普通僧人,就此错过。事后想起,真真正正是琉璃身的得道之人了。难怪都说北凉徐家二十年虔诚礼佛,一饮一啄莫非因果。” 棋子开始下坠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惊世大战就要开启时,赫连剑痴目露惊叹,冷不丁说道: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