肺,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精致的五官全都扭曲了。 最后,他滚到凌长老脚边,呜呜地求他,“凌叔叔……救救小七……凌叔叔,小七难受……呜呜……” 凌长老退开,小七又趴过去,凌长老又退,小七挣扎地滚过去,像是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,抱住了凌长老的鞋,“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 可是,凌长老却一脚踹开了,小七滚到了一旁失去了最后的力气,他垂死地趴在地上,呼吸孱弱。 他连哭也哭不出来,哭腔喃喃,本能地发出了一个音来,“妈……” 妈,是什么? 他不懂,他就像刚出生那时,什么都不懂本能地需要母亲的怀抱、母亲的保护。 他喃喃着,喃喃着,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。或许醒来,或许,永远都睡去了。 三日后,小七醒了。 可是,从那以后,小七就再也不吃饭了,起先是看到饭菜就呕吐,吃不下,到了后来肚子饿的时候想吃了,可是,不管什么东西,一吃到嘴里立马吐出来,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。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 凌长老说,这就是他得的邪病。 小七不相信,可是,爹爹也说这就是邪病,小七信了。 小七只能喝药,不再是一日三餐,只要饿了,他就喝,再苦的药他都喝得津津有味,从不呕吐。 渐渐的,小七喝药喝出了门道来,竟无师自通可以辨别出数十种药材的药性。于是,他开始学习药术,没有老师教,他自己对照着书籍,以身试药,轻而易举掌握了各种药材的药性,甚至他开始尝试配药,种药。 渐渐的,他长大了,也不再固执得要见爹爹,他知道了医学院院长和长老会之首这两个头衔的意义,明白了他身份对爹爹前程的影响,明白了他这个特殊的存在对医学界的贡献。 他见了爹爹几回,没人的时候偷偷叫爹爹,外人在的时候他沉默不语。 他不再心心念念想见爹爹,却心心念念想帮爹爹,想帮医学院救更多的人。 一晃,六年过去了。 六年的时间里,他培植出近百种新药材,远超药城任何一个家族,这些新药材让无数人免于疾病的折磨,甚至免于死亡。 十二岁,又是七月七。 这日,凌长老带他去闭关学医。可是,一到密室里,凌长老却令人将他绑了起来。 “凌长老,你什么意思?”十二岁的小七,声音依旧稚嫩却也凌厉。 “小七,不得无礼。” 熟悉的声音传来,小七转头看去竟见是他父亲,顾院长。 他震惊地摇头,脑海一片空白,“爹……” 顾院长没有理睬他,走到一旁长桌上端来一碗黑色的汤。 小七一下子就知道那是毒,却不知是什么毒,“爹,你……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 顾院长认真地闻着那碗毒药,确定无误之后才递过去,“七儿乖,喝下去。” 顾院长想必还当小七一直都是那个懵懵懂懂,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吧。 小七抿着嘴,死死地盯着爹爹看,眼泪都快掉出来了。 他像是明白了怎么回事,却又似乎一点都不明白。 顾院长没强求他,但是,他把毒水递给了凌长老,凌长老强求了他,强行掰开他的嘴,用一个铁制的管状物赌住他的嘴,然后将毒水强行灌入,逼着他吞咽下去。 这毒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,也不是药,而叫做药毒,是一种会让人生病东西。 不到一个时辰,药毒发作了。 小七浑身上下长满了红点,瘙痒难耐,整个人像是高烧一样浑身发烫。 这,是麻风药毒。 小七终于知道爹爹和凌长老要做什么了,他眼里噙满了泪水,死死地盯着爹爹看,固执得不在说话。 可惜,爹爹并不介意他眼中的泪水,爹爹只介意他身体的变化。 他们整整三天没有对小七用药,观察病情的变化,高烧不退,瘙痒更甚。他们放开了小七的一只手,让他挠痒,而后观察被抓破的伤口。 再倔强也挡不住如山倒的病,小七烧得昏沉沉的,无意识地挠痒,不到一日就把手臂,肚子全抓破了,怵目惊心。 终于,他们开始用药了。 在那个时候,麻风并没有明确的药物可治愈,他们就是拿小七来做实验的。 一次用一种药,试一种药要观察两天,他们试了整整一个月,最后终于试出了疗效最好的针灸术和药方。 年仅十二岁的小七,瘦如材骨,体无完肤同一具尸体并无两样。 高烧退去,他缓缓抬起头来,用那依旧稚嫩的声音叫唤,“爹爹……那你杀了小七吧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