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言不发? 元瑾汐皱着眉头,认真思索。 这种事情,别说没做,一般人就是做了,为了自己的前任,也要辩解上一两句。甚至更恶劣的,说谎、隐瞒、恐吓,无所不及其及,以便将这事压下去,将举人的名头保住。 可这位沈怀瑜却是一句话也不说,任由别人泼脏水。 这算是什么,人品好? 若是人品好,又怎么会去调戏父亲房中的婢女?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,那沈怀瑜想来必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,能让他不惜自毁前程,也不肯说话。 而沈家就更有意思了,家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个举人,竟然轻易就这么葬送掉,还把右手打残,这分明就是要绝了他做官之路。 想到那沈家很可能就是母亲沈出来的沈家,元瑾汐觉得,不但沈怀瑜这人非见不可,这沈家,也非查不可。 或许,沈怀瑜就是知道什么,才被沈家放弃的。 他可能顾念着家族亲情,不去辩驳,但对元瑾汐来说,若是她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,沈家比之杀母仇人,也没差到哪儿去。 还有那个送妹子去做妾的舅舅,若是叫她遇见,也绝不会轻易放过。 “你可知道这沈三公子目前住在哪里?” 没等小二答话,门口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,“这位姑娘既然对沈某这么有兴趣,不如亲自来问我。也可以省点打赏银子。” 门帘一挑,一位身着黑色长衫、面色冷白的年青人走了进来。 屋里的所有人,都觉得一愣。因为在大梁,日常生活中没人穿黑衣。 黑色是不吉利的颜色,象征着死亡。一般来说,只有收尸人、刽子手才会着黑衣;或是像齐宣的黑骑,穿黑是为了表示随时可为主人牺牲的决心。 再就是那些夜行的盗贼,为了掩护也会穿黑衣,可那也就意味着见不得光。 黑色的衣服都没人穿,更不要说黑色的长衫,。 但此时走进来的人,穿的就是黑色的长衫。 与黑色相对的,是这人苍白的脸色。虽然他的相貌完全可以称之为俊俏,但他的神色之中,却是透着一股死寂的味道。 这样白的脸色搭配着黑色的长衫,哪怕只是简单地走进来,都让人莫名地紧张。 小七唬地一下站起来,挡在元瑾汐的身前,手也按在腰刀之上,“你是什么人?” 来人一点不见慌张,语带嘲讽,“怎么,只敢背地里打听,见到正主却不敢出声了?” 小二这时才颤声道:“您是沈三公子?您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 那人轻蔑一笑,“哪里还有什么沈三公子,如今只有沈怀瑜而已。” 听到他自报家门,元瑾汐站起身,轻轻用手按在小七的胳膊上,示意他放松,然后又看向小二:“你去吩咐厨房,再上一壶酒,两个小菜过来。” 待小二离开后,她又一次仔细打量了沈怀瑜,这才道:“沈公子请坐。” 不知是不是心里先入为主,她总觉得,在沈怀瑜的脸上,能看到一丝母亲的影子。 沈怀瑜也不客气,直接坐了下来,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元瑾汐,道:“姑娘刚到平阳不过两日,就这么明确地打探在下,不知意欲何为?” 元瑾汐微微一笑,自己也坐下来,看了眼沈怀瑜,“公子既知我刚到平阳不过两日,就在我第一天上街时尾随而来,不知又意欲何为呢?” “哈哈说得好。”沈怀瑜虽笑,但声音里却无笑意,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,放到桌上,“此信还望姑娘转交给颖王殿下。” 小七上前检查了一下,没发现问题之后,才转交给元瑾汐。 元瑾汐看了眼上面的字迹,心里很是一惊。因为信封上的字迹直愣愣地,完全没有书法讲究的气度、转折等等,反而像是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,只是看着,就给人一种触目惊心之感。 她想起小二的说辞,目光瞟向沈怀瑜的右手,是因为右手被打断,所以写字才变成了这个样子么? 沈怀瑜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拿起右手,砰地一下放在桌上,仿佛放的不是手,而是一个长在他身体上的死物,“废了,好在字虽不好看,但足够让人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