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嫖昏沉的心神终于颤动了起来。 “他们二人的孩子周元朗不日便会离京,他派了人过来请求见公主一面,”陈午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胳膊问道:“公主要见吗?” 刘嫖眼中逐渐清明,她猛地扭过脸去看陈午,眼中闪着激动的光。 “他虽不曾继承绛侯的爵位,但绛县内有数个乡,陛下也封了他为丰侯,以长丰乡为食邑,今后也会衣食无忧的。”陈午将人搂在自己怀里,手顺着绷直的脊骨缓缓的安抚着,“绛邑公主若是泉下有知,想必也会安心的。” 刘嫖闭上了眼,眼角一滴泪从眼下流到脖梗间,“我要见他。”四个字说的格外沙哑粗粝。 陈午安抚的手一顿,接着重重的拍了拍,语气沉沉的说道:“好,我明日请他过来。” 时隔几日终于听到了怀里人的声音,陈午有些激动,但又努力压了下去,“已经很晚了,公主总要安睡明日才好见人。”他将人小心的塞在被子里说道:“睡吧。” 刘姝的遗愿得到了满足,刘姝的孩子也没有因为父母之死受到牵连。 得知了这些之后,刘嫖多日汹涌的不能平复的内心,此刻才有了缓和的迹象。 今夜,刘嫖终于不再失眠,她带着一丝安慰沉沉的睡去。 第二日午后,周元朗前来拜访。刘嫖身形消瘦又加上腿脚不便不能起身,于是隔了屏风见他。 “链儿给姨母请安。” 透过屏风上的绢布,刘嫖看到对方跪了下来,她连忙说道:“快起来。” 周元朗起身,顺从的跪坐在侍从拿过来的席子上说道:“小子有意归乡,特来向姨母辞行。” 刘嫖怅然的点了点头,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:“回去也好,回去也好。” 周元朗低下头去继续说道:“今日过来,我也是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请教一下姨母。” “你说。”刘嫖回答。 周元朗道:“我想在周家老宅给父亲母亲立衣冠冢,只是家父是罪臣、家母又是自戕,立墓立碑之事不知道陛下是否应允。”在说到‘罪臣’,‘自戕’的字眼上,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悲伤起来。 刘嫖也被他说的眼中不自觉的蓄上了眼泪。但她还是强撑着擦了擦脸对他说道:“你尽管做,有什么事我替你担着。” “为人子女,孝字当头。给自己的父母立碑立墓本就是人之常情。”她呼出一口气接着又说:“你要是不放心,我写着案牍呈上去,等陛下应允了你再去做。” 周元朗感激的叩首道:“多谢姨母替我周全。” “好孩子。”刘嫖透过屏风担忧的看着他道:“你年纪尚小,此次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