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嚏!” 午门外,李景隆又是一个重重的喷嚏。 “还他妈没完了呢!”李景隆骂道。 赶车的亲兵李小歪笑道,“老爷,您这是好事成双!”说完,见李景隆鼻子上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透明的液体,赶紧从腰里掏出手绢。 李景隆不客气的接过来,先是闻了闻,笑道,“呵,鸳鸯戏水,行啊!” “家里婆娘给做的!”提起自己的老婆,李小歪一脸幸福。 他先是搀了李景隆进了马车,而后一个跳跃坐在车架子上,挥舞马鞭笑道,“小人家里的婆娘啊,对小的可好啦!身上的衣衫袜子手绢,冬天的围脖耳包手套都是她给做的。早上早早的起来给小人做饭,晚上不等小人就会去烫好了酒。” “小人做那吃喝她去铺床,夏天赶蚊子冬天暖被窝。小人在家里就跟大爷一样,啥都不干。要是心里有邪火的时候,还按着一顿家法.....” 李景隆听得连连点头,“嗯,这才是过日子呢!”说着,忽然一笑,“小歪!” “您说!” “你这整天就这一个娘们,腻不腻?”李景隆坏笑道。 李小歪一愣,“那咋会腻呢?小人咋看都不腻啊!” 李景隆哈哈大笑,“一会回府,让夫人给你送两个丫头过去,你也是我府里的体面人,只有一个女人哪成?” “可不行啊!”李小歪吓得从车上跳下来,连连摆手道,“可不敢啊!”说着,犹豫道,“小人家里的脾气大着哩,真要是有别的女人进门,怕是一辈子都不让小人上炕!” “哈哈哈!”李景隆畅快的大笑,“逗你呢!” 李小歪也跟着傻乐,一脸的憨样。 这么一逗闷子,李景隆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。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紫禁城,摆摆手放下车帘。 但下一秒马车刚开动,宫城里就追出一个人。 “曹国公慢走!” 李景隆撩开帘子,温和一笑,“小公公何事?” 来人,乃是乾清宫御前的跑腿小太监,李不全。 李景隆这么八面玲珑的人,恨不得皇帝跟皇帝跟前每个人都套上交情。对方不过是个小太监,他也一点没有国公的架子。 李不全二十出头的年纪,圆圆脸小眼睛看着憨中带精,白白胖胖。 “奴婢见过曹国公。” “哎,这么客气干啥!”李景隆笑道,“你唤我何事?” “皇上有口谕!”李不全站直了身体。 随后见李景隆马上要下车,又赶紧道,“皇上说了,您听着就行!”然后,看看左右,上前一步低声道,“皇上说了,贵府的三爷暂且留住!” “嗯?”李景隆一愣,颇为不解。 接着,就见李不全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纸,低声道,“万岁爷给您!” 说完侧身让开,行礼退下。 ~~ 马蹄踩着青石板,哒哒作响。 车厢微微摇晃,李景隆拿着手中皇帝的手书,脸色阴晴不定。 “我就说嘛,皇上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,自己表兄弟犯事都弄死了,李家的人多个求毛!当然啦,常家那傻小子是卖马给楚王了,犯了忌讳,不得不死。这回...老三是捡着了?” 李景隆叹口气,把手书放进袖子里,皱眉思索。 朱允熥的意思很简单,你三弟先不用死,留着他继续跟谋划私盐那几个人勾连,然后再把他们都给卖了。 “这么一来,我家老三是比死了还难受啊!”李景隆心中暗道。 淮西勋贵之所以是庞然大物,连皇帝都要顾及几分,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团结。 如果李家老三要因为私盐的事死了,那是咎由自取。可若他是为了活着而把别人出卖了,日后在淮西勋贵圈子当中那就是臭大街了。说句不好听的,将来他儿子都不好娶老婆。 不过,在李景隆看来,天下除死无难事。 “命大!”李景隆又想想,“八成是太上皇念着父亲祖父的情分,让皇上免了老三一死!” “嘶!”他忽然吸口冷气,随即笑道,“不过嘛,不能这么轻飘飘的饶了他。” 亲兄弟归亲兄弟,算计归算计。 若是轻飘飘的把老三李芳英从享殿里放出来,以他那二百五的性子,因为万岁爷不忍杀他,以后还要闹幺蛾子。 二来是,直接把他放了,那自己这个兄长不就显得太无能了吗? 得告诉他,他之所以能活,是因为我! 想到此处,李景隆眯着眼睛,心中盘算,“让他活,坏人他去做。对我这个亲哥哥的救命之恩,他是不是也要报答报答?亲兄弟明算账嘛!” 别看李芳英只是李文忠的庶子,可当初李文忠病重弥留的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