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会有期,公主一路顺风。”陈云州站起身,拱手行了一礼,然后跟郑深一起离开。 虞书慧一直将陈云州送到门口。 眼看陈云州就要走了,她忽地喊道:“陈大人……” 陈云州回头,拱手道:“公主可是还有吩咐?” 虞书慧轻轻摇了摇头,红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陈云州,半晌才说:“没有,陈大人,愿你一生顺遂。” “多谢,也愿公主福寿安康。”陈云州点了点头,头也不回地跟郑深走了。 郑深看了一眼陈云州,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轻轻摇头:“真是郎心似铁啊!” 陈云州轻嗤了一声:“不然呢?我将她留下,还是我跟她一块儿去京城?” 别逗了,也不看他们都什么身份,他是活腻了吗? 郑深无言以对,半晌嘟囔道:“我看你这样,迟早得打光棍。” 陈云州乐了:“郑叔啊,那还不是你教的,你自己都一个老光棍,还说别人。要不,你先给我立个好榜样?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婶子啊!” 郑深…… 算了,说不过,又不能以下犯上,他扭头就走:“我记得后院还有点事。” 陈云州轻轻摇头,这个郑老头,说不过就跑。 回到书房,陈云州打开了虞书慧送的匣子,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,莹润光泽,一看就价值连城。 虞书慧还真是大手笔。 不过她是金枝玉叶,以前有太子宠着,估计这样的奇珍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,若是退回去,只怕她心里不舒服。 想了想,陈云州将匣子盖上,放进了抽屉里,若以后有机会进京,再送虞书慧一份回礼就是。 太子的死这事虽然对陈云州的冲击很大,但也只是精神层面的,实际影响并没有。 毕竟天高皇帝远这话不是白说的。 就除夕发生的事,这都过完元宵半个月了才传到庆川,这场风波就蔓延不到庆川。 但京城肯定是血流成河了。 陈云州叹了口气,这事他管不了,也跟他没啥关系,他还是想想河水县的事吧。 陈云州叫来柯九:“明日你去城中找几个烟花爆竹师傅过来。” 吩咐完柯九,陈云州看了一下他离开这几日庆川府的公务。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,清晨太阳高高升起,春光灿烂,可虞书慧的脸上却满布愁云。 她看着郑深,目光落到他的身后,空落落的。 那个人没有来。 郑深知道她在寻什么,有些无奈。其实今天早晨,他问过陈云州要不要送送公主,陈云州说“昨晚不是已经道过别了吗?送来送去,不过是徒增忧伤,何必呢”。 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。 若虞书慧出身普通,他们之间还有可能。 但虞书慧是公主,最疼她的太子又死了,以后她的未来她自己也做不了主,太过多情反而是自寻烦恼。 在这点上,陈云州比他看得通透。 秋碧显然也明白虞书慧的心思,轻声提醒道:“公主,时间不早了。” 虞书慧抿了抿唇,说:“稍等一下。” 她上前几步,屏退了众人,看着郑深低声道:“郑先生,陈大人还这么年轻,让他在外面多历练几年吧,不要急着进京。” 郑深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。 但短暂的震惊过后,他又快速冷静了下来,看着虞书慧:“公主你……” 虞书慧轻声说:“陈状元三元及第,皇兄召见他,我远远地见过一次。” 对上郑深震惊地眼神,她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事我谁都没告诉,包括皇兄。” 郑深拱手冲虞书慧郑重行了一礼:“多谢公主。” 如果虞书慧想拆穿陈云州,她有无数次的机会,但她都没有,甚至还帮着陈云州隐瞒,这份情他记下了。 虞书慧轻轻摇头:“陈大人是个好人,若是皇兄在必然会很欣赏陈大人。我这次回京本也是打算将陈大人引荐给皇兄,可惜……郑叔,我走了,咱们后会有期。” “后会有期,公主路上当心。”郑深回了一句。 但彼此都心知肚明,这一别,怕是此生都难再见了。 轻轻挥了挥手,郑深目送着虞书慧的车队消失在视野中,这才返回了衙门。 陈云州看着他情绪低落的样子问:“人走了?” “嗯。”郑深叹了口气,“公主性情纯良,如今没了太子庇护,这回京怕是……” 陈云州淡淡地说:“别想了,你又帮不了她,想这些也无用。况且,她怎么说都是皇帝的女儿,太子又将她撇得这么干净,回去估计也就受些白眼难堪,性命应该无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