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死人罢了, 你以为你能奈何得了朕。”宋少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,他大口地喘着粗气:“你们沈家功高盖主,怎么会让我如此忌惮!实话告诉你吧,当时姜元蕙早就不行了, 处置你们沈家的是我!” 胸口的伤随着宋少风喘气的幅度越发扩张, 鲜红的血液不断地向外蔓延,沈之瑶的眼神里闪过了强烈的恨意,不过一瞬, 她又挂起了微笑。 “你想死,我偏不要。” 她转过身,对宋明熙道:“我要让他活着,求死不得的那种活着。” 宋明熙嘴角蠕动,皱着眉头似乎想要说什么,到底没有说出口。 沈之瑶转身离开,宋明熙则是命人把宋少风身上的伤口略微的治了一下,他没有刺中要害,只是血流的有些多,看起来可怕罢了。 易昭烊则跟在沈之瑶的后面。 他现在确定,自己是重新回到了他重生的那个时间点,他刚刚也有过迷茫,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是黄粱一梦,是他的执念? 他甚至怀疑他与沈之瑶的那些过去都是他的一厢情愿。 易昭烊没空想现实与否,只知道跟着他的姑娘,来确定现在的情况。 他跟着沈之瑶在皇宫之中漫无目的的逛,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雨水把姑娘的头发全部都打湿,贴在她的脸上,易昭烊心疼地看着她,想要帮她拨开粘在脸上的细发,可怎么都无法触碰到姑娘的脸庞。 他委屈的眼泪直掉,跟在姑娘的身后疯狂念叨。 沈之瑶,沈之瑶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,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啊,你为什么听不到我说话。 沈之瑶你干嘛走那么快啊,我都跟不上了,你要去哪儿啊,你等等我啊。 他一路擦着眼泪跟着,像个小怨妇,直到来到了一个出现在他噩梦里无数次的地方。 哭声一下子止住,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。 掖庭狱。 相比之前,这里的血腥味更加厚重了,看来这些年宋少风没少逼死人,他看到沈之瑶一间一间地寻着,也不知道在找什么,直到她停在曾经关着自己的那间牢房。 许是时间太长,牢房的落满灰尘,旁边还粘着一些黄纸红字的符咒—— 易昭烊临死前的话一直是宋少风的心病,他生怕易昭烊死后变成厉鬼找他,便寻了道人贴了符咒,把这间牢房上了锁,久而久之,变成了皇城中的禁地。 牢门上架着的铁锁被沈之瑶一剑斩下,掉落在地上打碎一地尘埃。 沈之瑶打开牢门,把贴在旁边的符咒一道一道摘下来撕碎,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牢房里面。 映入眼帘,一具白骨。 破破烂烂的衣衫依稀可见玄色,颈间的长生锁还刻着一个“烊”字。 沈之瑶脱掉了外衫,轻轻地盖在易昭烊的骸骨之上,她冷不丁地开口:“你的骸骨找到了,别再来烦我了。” 易昭烊微微一怔。 沈之瑶眉毛一挑,是他最熟悉的语气:“你看什么呢,傻了?” 他忍不住,哇的一声就冲向了沈之瑶的怀抱,又是直接穿过。 时间静止片刻,易昭烊的哭声噎在嗓子里。 沈之瑶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,半晌,一声嗤笑。 “傻子。” 怎么会察觉不到言语里的温柔,易昭烊靠着沈之瑶的旁边飘:“你怎么能看见我啊。” 沈之瑶摇了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见你,我来这里,只是当初接到了一封信罢了。” 她将怀中的羊皮纸掏出,易昭烊记得这就是宋少风一直求而不得的军机图。 “那人把这幅图给我,要我找到你的骸骨,好生安葬。” 受人恩惠,自然会尽人之事,这的确是沈之瑶的性格。 他吭哧了半天,才想起来问:“那个人是谁。” 沈之瑶摇了摇头:“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,再说了,要不是那个人给我书信,我怎么会知道你被宋少风弄死在这里,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?” 易昭烊觉得自己的心头被捅了一刀,他呵了两声,才软软地回答道:“谁没瞎过眼。” 沈之瑶却不在讨论这个话题,她犹豫了一下,才问道:“你死了之后可比之前要顺眼多了,还有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,哦,我说的不是我们之前。” “你刚才说,我最喜欢你。” 她们几次见面,都是剑拔弩张互相嘲讽,要不就是被自己气昏了头,她确定他们两个没有半点关系,怎么在这个人的口中,她还喜欢他了? 甚至还喜欢的不得了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