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开镜旁的柜屉,眼神往里一递。 江景白顺着他视线看过去。 小抽屉里装着一盒细细的黑色皮筋,是江景白平日用的。 他能扎束起来的头发只有头顶薄薄的一圈,发揪不粗,使用一次性的皮筋最合适。 这种皮筋实惠方便,就是很不耐用。 江景白原来用的那根在昨晚洗澡解头发的时候挣断了,今早洗漱完忘了再拿新的。 经南钺提醒,江景白才注意到自己头发还掖在耳后随意散着。 南钺松开他的手腕,继续刮剃另一侧的硬短须根。 江景白伸手去够抽屉里的皮筋盒子。 抽屉是嵌入式设计,偏左靠里,江景白和它中间隔着南钺,想拿必须身体前探。 短短几秒钟,江景白贴近南钺左耳,无意听到耿文倾在电话那端传过来的零碎字句。 “回国”,“见你”,“小初恋”。 简单三个词,一个比一个戏路宽,合在一起足够编成一出大戏。 江景白取了皮筋,指尖顿了顿,克制不住地脑补了一段,扎发揪时偷偷去瞄南钺的表情。 南钺一脸风微浪稳,没有一丝多余的反应,语气也是波动全无:“不见,让他……” 南钺想说“让他滚回去”,考虑到还有江景白在场,不易察觉地短暂停顿后,改成相较委婉一点的说辞:“安分一点。” 字句联系听着很有故事,但至少南钺态度鲜明。 江景白绑好头发,心里有点酸,还有一点自酸泡里冒出来的小窃喜。 他慢悠悠地封紧自己刚刚不自觉开盖的小醋坛,从后面轻拥了南钺一下,走出卫生间,回到衣柜前换掉睡衣。 其实江景白的小不点醋坛完全没必要跑味儿,真正开盖的该是南钺那坛陈年老醋才对。 耿文倾的原话是:“噢对了,顺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,卞承轩听说你结婚了,说要抽空回国见一见你的小初恋。您,自求多福。” 自求多福的原因很简单,卞承轩是个颜控,深度,特级。 他是两人共同认识的一个朋友,打小在海外上学,回国次数寥寥可数。 他不是gay,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,他比纯gay情敌还要棘手烦人。 更惹人烦的是,卞承轩和江景白之间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联系,这点联系间接导致了他和南钺的一段“孽缘”,提起来双方一齐脸绿的那种。 卞承轩要是真和江景白碰上面了,南钺怕是能脸绿到明年开春。 挂断电话,南钺渐次整理好仪表,离开主卧。 江景白换完衣服就进了厨房,此时正系着围裙,戴着隔热手套,准备将两份蒸蛋端出蒸锅。 南钺放慢脚步,远远看他长叹一口气。 南钺拐进岛台,没等靠近置有围裙的挂架,江景白便出口唤住他:“南钺,帮我给蒸蛋淋些调料。” 南钺应声,净手照做。 鲜亮的酱汁铺上平滑嫩软的蒸蛋表面,未散的热气蒸腾着汁水的香味,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。 “弄好了就端出去吧,小心烫。”江景白背对他,把面条下进锅里,“今天吃些清淡的,不用做太多。” 潜台词是他马上就做好了,让南钺去餐桌等着。 不得不说,江景白的厨艺比南钺好出太多了。 南钺是半路出家,只学了江景白喜欢的几个菜样,短时间里搞不懂变通。 江景白所擅长的自然要比他多得多,简单一份汤面就能做出南钺之前没吃过的口味。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