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这样细致入微的事情都想到了,不可谓不体贴。反观她,在这方面却是粗枝大叶,除了给沐浅烟抱着降降温,竟是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。 这样一想,秦素鸢不免愧疚起来。 她静静的看着这狐尾百合半晌,说道:“六哥,以后若有打杂一类的事,可以吩咐我做。” 沐浅烟笑着说:“你做这些干什么?宁王府的小厮们可不能闲着呢,那些事他们做。你只要陪好本王就行了,别把自己当下人。” 秦素鸢道:“知道了。” 旋即,她便和沐浅烟说起:“昨晚上我们的马车被巡捕营分队的人撞见,刑部一定会再拿这个做文章。虽然早晨的时候,我们和四哥说好了,让他府上的所有人都要一口咬定我们是去四哥那里赴宴回来晚的,但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心。” 沐浅烟道:“就算我们这边万无一失了,对方也会捏造出新的罪证来整我们。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就是这样,不管真的假的,只要稍有不慎,就会满盘皆输。”他握住秦素鸢的手,摩挲着光滑冰凉的肌肤,喃喃,“是本王不好,把你卷进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里。” 秦素鸢皱眉,“分明是我连累了你和四哥。” “互相连累。”沐浅烟说罢,拉着秦素鸢的手,带着她起来,“去花园里走走,透透气。” 这会儿离饭点还有半个时辰左右,够两人在花园里好好歇歇。 宁王府的花园不止一处,像是两人现在所在的这一处,偏安在宁王府的东南角,曲径通幽,很是宁静。 花园里有个半大不小的池塘,水边生着些鸢尾和香蒲,池塘边建了座亭子。走入亭下,靠在临水美人靠上,正好能看见池塘里一群游嬉的锦鲤。 不知杨刃从哪里出来的,给沐浅烟递了个洒满馒头屑的小盘子。 沐浅烟随手捏了点馒头屑,丢进水里。 红红白白的鲜艳锦鲤们争抢着那一点馒头屑,一下子几十个脑袋攒动着,如同一朵朵红蕊绽放,十分好看。 杨刃在送了馒头屑后,就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。 秦素鸢瞧着锦鲤们大快朵颐的样子,也来了兴致,拿起馒头屑,喂鱼。 随着馒头屑一片接一片的撒下去,聚集而来的锦鲤,也越来越多。秦素鸢久居江湖,很难见到这样的场面,不免多玩了一会儿。她将沐浅烟手里的盘子接过来,一手拿盘子,一手丢馒头屑,看着锦鲤们争破头的样子,唇角缓缓的翘起。 镇定冷静是她,刚强凌厉是她,她遇事时表现出的从容不迫和随机应变,沐浅烟很是欣赏。 不过,她到底也是个十七岁的姑娘家,亦有姑娘家青春秀丽的一面。 她喂鱼的样子,和那些养在深宅里的大家闺秀,并没有什么不同。 盘子里的馒头屑,渐渐消耗着。秦素鸢忽然被从身后绕来的两条手臂搂住,紧接着她的背就靠在了沐浅烟的怀里。 她被沐浅烟紧紧搂着,他的呼吸就在她脸侧。大约是方才在屋子里待得久了,他浑身上下都染了些狐尾百合的味道,清郁、香甜,与他炽热的呼吸混在一起,化作一种足以撩动人心的香气。 尽管秦素鸢已经适应了他的拥抱,但双手还是微微抖了下,身子绷紧,慢慢的才开始放松。 看来,今后的日子,她得充分习惯沐浅烟每个突如其来的亲密。毕竟,她对沐浅烟来说,就和那些冰块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,唯二的优点就是,她抱起来会舒服些,外加能和沐浅烟互动。 秦素鸢这样想着,身心全都放松了下来,在沐浅烟的怀里,继续喂着鱼。 沐浅烟也不说话,视线随着她丢下的一片片馒头屑,看着那些锦鲤攒动如开花的盛景,唇角一弯,占尽妩媚风流。 一盘馒头屑快要见底时,秦素鸢看见,手里这盘子的盘心里,居然镶嵌着一枚水晶。 水晶被雕磨成双鱼戏水的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