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咋个咯?”两脚一蹭,粘泥的草鞋掉落到了地上,李大根一屁股歪到了床上,问话。 嫌弃的侧过身子,孙氏带着哭音嗔道:“还不是你那好二弟一家,不识好歹!也不瞅瞅他们过的那个穷酸样,好心帮他们相看了人家,二弟妹还骂我,那死丫头还对着我扔刀子!” 李大根听着皱起了眉,半点不相信。 不说那二弟妹敢不敢骂她,单说雨丫头就不像个扔刀子的人。当年分家闹得这么不愉快,见着面了那雨丫头照样是乖巧的打招呼。性子温和有礼的,哪里会对着长辈扔刀子。 想着,李大根就说出来声:“你莫要胡说,雨丫头看着就不是这种人。她可还没许人呢,没得败坏她名声。” 孙氏吃了这哑巴亏大半天,不跟人讲,就是说了也没人信。今日李子雨的表现也着实吓了她一跳,若非亲身经历,她也是不敢信。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,被人不信又是另一回事。更别说还是枕边人! 孙氏使劲的掐了一把李大根的手膀子,火气十足:“我说她扔了刀子就是扔了刀子!我还骗你作甚!” 被孙氏掐得一痛,李二根皱着眉头就道,“松开松开,你说是就是行了吧!” “哼!”猛的一甩手,孙氏背过身子。 “那你是说的哪家人?小雨那丫头都气得扔了刀子,你这是办了啥事。”搓着胳膊上的淤痕,李大根嘟囔出声。 孙氏心里一咯噔,不敢说话。这事自己办得亏心,哪里敢跟李大根说?本以为那老二家的就是一团软面,哪里想到是群笑面虎!暗恼地咬了咬唇,孙氏扯过被子就靠着墙边作势睡觉了。 李大根也是随口一问,田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呢,哪有心思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?见孙氏不回话,料想肯定不是啥好人选,撇了撇嘴就吹灯跟着上床入睡了。 这一夜,两家有人欢喜有人忧。 第7章 指头不够掰了! 翌日清晨,李二根“呼噜呼噜”的大口喝完稀粥,搁下瓷碗扛起锄头就打算往地里跑。 何氏忙搁下手中的绣活,唤住他问道:“这招婿的礼节该怎么备?是我们使媒婆上门还是等他使媒婆?哎哟,这一桩桩的事得怎么弄呀,你当家的得拿个章程呀!” 李二根摸着后脑勺郁闷道:“我又没招过,我怎么知道。” “嘿,你这人!”何氏气得眼皮子一翻,一个白眼丢了过去。 “咱这临近的几个村儿多久没人招婿了,我不知道又不能怨我。”李二根嘟囔着。 确实,大梁国虽然建国已三十来年,但前朝沿袭的民间风气至今影响颇深。甚少有人愿意入赘。白河村上一桩入赘亲事都是十来年前的了。不说时代太过久远当时的流程都记不清楚了,就是如今变化这么大,哪里还能照搬以前的礼俗规格? 何氏捻着针线在发间划拉了两下,细细斟酌了一下方道:“那你顺路去一趟王媒婆家,就道我想拿点花样子和绣活,等她来了我问问她。” 李二根点头应好,就一瘸一拐的出了门。 …… 得到李二根的招呼后,王媒婆安置完家里的大小事就挎着竹筐走向李二家,想到何氏前几天才拿的绣活,如今就又要拿新的,暗自佩服。 别的不提,这绣活上她也是个能人。同样的绣个荷包,在她这儿拿活的无论是小娘子还是姑娘家的,不过三四个铜板。她何氏每次都能得六七个铜板,绣得出彩的甚至十个铜板!而且速度也是她们比不得的。 转念又想着,也是她长期得卧床休养,才有时间和精力钻研绣技。如此倒也谈不上羡慕。可惜的是,她再怎么费神费力,仍不过抵点子药钱,积蓄都攒不了。这么多年,家里依旧一贫如洗。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,祸兮福所倚,福兮祸所伏啊! 念着,王媒婆就一阵唏嘘。 何氏在家也没闲着。她先是将家中原本炒好留着过年的瓜子儿取了出来,又抓了把李子雨昨个儿采的山核桃和野果子备上。 待王媒婆到时,她客客气气将王媒婆迎了进来,一边还微微的欠了欠身子连道自己不明就里,错怪了好人心。 王媒婆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?媒婆这差事儿可不好做。说合得好,得不着夸,说合得不好,那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地骂! 可从来没有人对她赔不是。 她慌里慌急的搀着何氏,就道:“嗨,这点子小事我哪里会放在心上。你是雨丫头的娘,思虑的肯定比我们多就是!哪里用得着行这大礼,嗨!” 何氏虽然护犊子,再加上长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