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昭仪可不是这么大胆的人,平日里从来没有这般惊人举动,刚萧铭修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浓烈,便知道她定是吃醉了。 沈雁来见萧铭修脸都要黑了,忙上前要拉云昭仪。 可云昭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竟一把挣脱开沈雁来,转身扑到太后桌案前,当即便哭喊出声来:“娘娘给妾做做主,妾进宫三年,竟是一日也未曾伺候过陛下,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。” 这一下,宴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,就连歌姬都不太敢动,僵在原地不知所措。 萧铭修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。 太后心里头惊讶,可也特别想笑,她没往萧铭修那边看,只盯着云昭仪说:“这日子怎么不能过?宫里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?你且说来,本宫给你评断评断。” 自打搬到慈宁宫,太后就再没自称过本宫了,这两个字一出口,倒是气势十足,把云昭仪的酒惊醒了一半。 她自己也有些糊涂,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,刚才喝的那几口酒明明清甜可口,怎么这会儿脑子都不甚清醒了。 “娘娘……妾……”她努力张了张嘴,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 太后叹了口气,盯着她看了几眼,又把目光放到在场所有人的脸上。 “你们自打进宫那天起,就是大楚的皇妃。宫里自然保你们锦衣玉食、高枕无忧,若是有人敢怠慢,便来跟本宫说,若证据确凿,本宫一定给你们做主。” 到底是在宫里活了一辈子的人,太后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定了性,她也不叫没用的沈雁来再上手,直接跟阑意示意:“云昭仪吃醉了,请她下去好好休息。” 阑意诺了一声,立即就领着两个宫女把云昭仪“搀扶”下去。 云昭仪还想再喊些什么,阑意便用手帕一把捂住她的嘴:“知道小主胃里难受,这就给您安排解救汤去。” 她们这一走,宴厅里气氛便陡然一松。 太后笑眯眯看向萧铭修,温和道:“原来我也是没什么心思管宫里这些小事,这才叫不懂事的宫人钻了空子,云昭仪位份不高,兴许过得不如意,倒是可怜见的。” 萧铭修狠狠瞪了一眼没用的沈雁来,对太后道:“儿子让母后辛苦了。” “不辛苦,”太后把话头扯到谢婉凝身上,“云昭仪肯定是憋得狠了,这才借着酒把冤屈都说出口,贵妃明日便奉本宫口谕,让尚宫局去绯烟宫好好查查,看看是谁敢怠慢宫妃,不顾这上下尊卑。” 谢婉凝抬起头来,余光看到身边的贤妃放下筷子,似乎是没心情用膳了。 她笑着冲太后点了点头:“娘娘所言甚是,定要好好查查宫里这些偷懒耍滑的宫人,不能因为妃嫔位份低就敷衍薄待。” 太后很满意:“你办事我是放心的。” 于是这一场风波便要简简单单揭过,就在这时,贤妃却开了口。 她先是咳嗽两声,又用帕子捂住嘴,这才道:“说来还是臣妾久病不愈,才叫宫人乱了心神,也是臣妾的错。” 云昭仪就住她的绯烟宫后殿,若是连正五品的昭仪都没好日子过,那确实是她这个一宫主位失职了。不过她拿自己生病说事,论谁都不好再责怪她。 太后就点点头:“你安心养病,有贵妃帮你盯着,出不了错。” 谢婉凝低下头去,差点没笑翻天。 若真是她给贤妃盯着绯烟宫,贤妃不用说吃不进去饭了,恐怕连觉都要睡不着,还不得活生生熬成疯子。 她这才发现,宫里头这些个牛鬼蛇神,到了太后面前都成了纸老虎,全都不值一提。 谢婉凝举起手中的果酒,起身冲太后敬酒:“娘娘为国为家操劳,实在辛苦,臣妾敬您一杯聊表敬意。” 太后见她竟这个时候跑来敬酒,不由笑得更欢了:“好孩子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