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啊!” 说着,夏老师又想哭了。 王有福“……” 往教室走的路上,他反省了一下自己这个班主任到底是当得多么的不受欢迎,就连李乘帆赵朗铭这种长期不及格的都拼了老命考了六七十来分。 他到教室,纳闷地喊了声上课,班长何思越也照常喊了声起立。 一切平常得好像过往几百个日子的画面在重播回放。 这最后一节课他先是分析了下小考测验的分数,然后又讲了下小考里几道比较难的题,剩下的大半节课就是讲肯定会考到的一些点。 其实该讲的以前都反反复复讲过无数遍了,可听到王有福的强调,大家也没有昏昏欲睡和不耐烦。 快要下课的时候,王有福看了下时间,和大家重申考试安排。 “这个身份证,必须起床就给我拿着!我绝对不允许我们班任何一个同学,搞出没带身份证这种蠢事啊!谁没带,出去别说是我王有福的学生!” “考场你们总不会跑错,就在我们学校考,猪在一个地方呆三年都认得清路了。” “至于考试的心态,你们自己把握,这个实在是强调太多回了,我说多了你们也嫌烦。” “紧张我知道是不可避免的,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紧张的状态下啊,稍微保持一下平常心,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嘛,是,得失心不要太重,大家只要做到问心无愧,都是最棒的!” 下课铃响,王有福一反平日不拖个十几二十分钟都觉得亏本的常态,准时宣布“下课!” 可底下同学安静地等铃声响完一阵,又熙熙攘攘吵着说 “王老师你再讲一下三模最后一道大题,我觉得答题思路还不是很清楚。” “对对对,王老师,我还想听一下货币那的一部分,选择题每次都选错。” “王老师王老师,考试安排再给我们讲一下!” 王有福捧着他的红色保温杯站在讲台上,看着讲台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 夏日的风穿堂而过,带着窗外的花草木香,傍晚夕阳的细小光束穿过枝丫间隙投在讲台,带着浅淡的暖意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笑了下,然后红了眼眶,又抹了把脸,赶紧拿起根粉笔,转身在黑板写下六个字—— 高三一班,下课。 他最终也没转过身来,径直走到教室门口,又停了停。 他的声音还是像以往那样慢吞吞地,又带着哽咽,“王老师在这里祝大家,鹏程万里,前程似锦啊。” 全班同学忽地集体起立,无声地朝教室前门,敬了个礼。 沈星若敬礼的时候停留了很久,久到她看到桌上试卷的字迹氤氲开一大片。 那个夏日的傍晚很神奇,太阳半落山,不再灼人,只余温暖。 教室很安静,别的班都在嚎啕大哭,可一班的同学都在默默收拾书包,离开教室的时候大家也笑着,默契地如同往常一般说声再见。 就好像,明天真的还会再见一样。 走出明礼校门,在东门古玩街那条小巷,沈星若忽然顿了顿步,往后看了眼,然后眼泪毫无征兆地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。 她哭的时候也是很安静的,眼睛睁着,手不停地擦。 陆星延见她哭,下意识就将她揽入怀中,一闭眼,眼泪也落在了沈星若的校服背后。 其实转来明礼的这一年半,是沈星若自母亲去世后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。 她甚至记得来明礼的第一天,王有福里面穿了件大红色的羊毛开衫配蓝色衬衫,外面套了件没扣扣子的外套,肚子圆圆的,笑起来的时候有三层下巴。 她因为陆星延说她装,心不在焉买错一大把铅笔,然后在王有福的桌上随便找了支笔填资料。 王有福则在一边捧着保温杯,和她讲明礼有多么多么好,工资有多么多么高,完了还diss他们汇泽的校长是当年他隔壁宿舍的小垃圾。 这一年半的时光历历在目。 有些温暖,有些感动,有些搞笑,还有些说不上来的,酸涩。 她想,她这一辈子,都不会再遇上这样可爱的班主任,也不会再遇上这样可爱的同学了。 陆星延缓过一阵劲后抹了把脸,又呼出口气,拍了拍她的背,安慰,“沈星若,你考个省状元,多给王有福挣点奖金,他上回还说暑假想和老婆孩子一起去马尔代夫旅游呢。” 沈星若闭了闭眼,又很轻地点了下头 高三所有教学结束之后,有两天假期给大家自由复习,之后则是六号的看考场,七号八号的考试。 沈星若经期不太准,为了防止关键时刻掉链子,周姨给她抓了中药,帮她推迟经期。 裴月早早回了星城,给两人准备了红色的高考服。 她还特别迷信,从头到脚都准备的耐克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