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缓缓舒展,像长条面条,光溜溜的又滑又长,蠕动了整整两分钟才把躯体、五官摆在正确的位置上,从柜子上下来,落地的瞬间成了个相对正常的“人”。 “人”又走了两步,终于变得正常,他越过奥尔丹,脚步落下连声音都没发出来,浑身光着,缓缓跪在安澈面前。 声音古怪干涩,发音并不标准,像是声带还没扭过来:“主人。” 安澈视线越过他,落在奥尔丹身上:“为什么突然跑出来。” 这是他的第二个人偶,冬。 他的认知与普通人有些偏差,在他眼里,他制造出来的人偶只是工具,就算有感知,有情绪,也不过一个稍微麻烦一点的工具,不用的时候就放在一边,用的时候再拿出来。 平常的时候,冬都被他塞到窗边的玻璃橱窗里,终日待在那狭小、阴暗的地方,只有在日落时能看到太阳。 那是他一天中唯一一次能见到太阳的时候,但随着被制造出来的时间拉长,他更加渴望自由,那是不被安澈赋予的东西。 所以他偷偷溜出来,却还是被奥尔丹意外发现,他来不及回橱窗,只能缩在柜台上,祈求奥尔丹能快点走。 事与愿违。 冬沉默着,跪得更僵硬了:“对不起,主人。” 安澈没多说什么,脱下外套扔在他身上:“穿好。” 外套布料粗粝,还有余温,冬愣了一下,连忙穿在身上扣好扣子,好歹遮了一点,只是下半身依旧空荡荡的。 衣服上面,有安澈的气息。 不是浓郁的香气或汗味,只有干净而温暖的感觉,冬揪着衣服下摆,忽然感觉脑子里有些难受,脸上快要烧起来了。 从来没有当过一天人的他不知道,这种情绪叫羞赧。 安澈没注意人偶复杂的心情,指了指奥尔丹::“把他弄起来。” 冬手脚麻利地把昏迷的奥尔丹架起来,就听见外门传来开锁的声音。 他们对视一眼,安澈飞快说:“把他弄到自己房间去。” 冬也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带走奥尔丹,安澈走出房门,看到已经走到客厅的芙斯托,她依旧美丽温婉,却像是换了一套衣服,裤腿的泥泞不见了,那个巨大的背包也不见了。 安澈走上前,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:“妈妈,您回来了。” 真巧啊,他刚刚把奥尔丹放倒,芙斯托就赶回来了。 是不是生怕他这个“杂种”对奥尔丹做些什么?明明平常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。 芙斯托看到他像是松了一口气,温柔地揽过他,手掌抚过安澈脸颊:“我的宝贝,我真想念你,你知道我一天在那小医馆忙碌着,只有想着你的脸才有力气坚持下去,我最爱的孩子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