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着面。 对上小姑娘的眼,司沂有片刻的怔愣。 除了舒窈之外,太少有女子能够叫他记住全貌。 更具体来说,是没有人敢正面看他,别谈对视,又或者明目张胆地窥看。 贞景太子殿下,地位至高无上,权柄在握,莫说是女子,便是男人,与他说话时,没有人敢完全抬着眼,俱是低着头,屈着腰。 女子更不必说了。 怕归怕,她并没有回避司沂的目光,大胆而无畏,当真是有几分邺襄人的公主气性。 她这大概已经不叫窥看了。 司沂的唇勾起一抹轻浅的诮笑,若是叫她知道了,他是怎样的刽子手,抓她来的目的。 她还敢这样看吗? 这张脸蛋上的大胆而无畏转变为惊恐惧怕,瑟瑟发抖远离他,会不会很有趣? 芙潼有些心哐哐,太子殿下的笑薄凉,却不碍他的俊逸。 “好好....” 呆着两个字,到嘴边,司沂换了一种能安抚人的说法。 “...休息,切忌乱跑乱动。” 司沂本也不怕芙潼再走出去,府上有的是把守的侍卫,她在满江无亲无故。 不,是在世上无亲无故,能去哪里。 但,强行约束人,总比叫她自愿呆着这里更好。 蛊骗她自己听话,顺着司沂给她要走的方向,能省很多人力物力。 芙潼乖乖,更用力点头,“好。” 讲单字时,她的满江官话才没有特别的拗口难听,勉强入耳,也只是勉强入耳而已。 在司沂看来,入耳,已算是极高的评价。 嘱咐完毕,离开。 芙潼盯着他消失在门边的衣袂,恍惚失神,很久才转回来,看着幔帐想事,思索脑中空白的过去,想要挖出一点与过去相关的事情。 全是废力枉然,一点都想不起来。 闻着宫殿内的熏香,芙潼迷迷糊糊有点困了,就当她快要睡着时。 殿门外被人推开,婢女鱼贯而入,往里殿抬来热水和干净的衣衫首饰。 一应跪在塌前。 “奴婢们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,前来为姑娘梳妆打扮。” 实则不然。 司沂是叫人以梳妆打扮为名,查看她会不会将药膳藏在看不见的地方。 芙潼腾地坐起来,没想到,太子殿下这样体贴周到。 小姑娘刚想要说话,张嘴第一句,想到她拗口被人取笑说不明白的满江官话,没有开腔,只起身点头,平易近人扶她们起来。 婢女们例行公事,领头的得到殿下的吩咐,搜身,把芙潼身上都扒光了,没有找到任何东西。 小姑娘抱着臂膀,咬着唇,羞得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。 东西并没有找到。 没想到的是,面前的小姑娘看着身材娇小玲珑,衣衫遮盖底下,竟然生得如此曼妙迷人。 婢女们原先是在皇宫伺候的宫娥,跟在皇后娘娘身边,也为主子办过不少此类事。 经眼的女子,不说万数,也有千数,没有谁生得像面前的少女。 偏生她的眼眸纯情无辜,又澄澈,简直就是尤物祸水。 婢女们敷衍中夹杂嫉妒,故而一点都不温柔,芙潼身上本就有伤,擦得疼,她全都忍了,没有吭声。 婢女梳头发时更简单粗.暴。 芙潼的头发过长,之前被仆妇欺负的时候,用力拽过她的头发,头发青一块紫一块的,刚刚她不说,太医也没有发觉。 不涂药,自然是疼的。 现在又扯,小姑娘的眼泪花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了,她低着头,不想被发现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