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脸上有笑,扬起面,先自己演练似的小小声唤了一声。 绵软的声音入耳,司沂耳窝一顿,很快缓过。 她又一声,“司沂...” 用满江话说不顺畅,由换成了她熟悉的邺襄语,“司沂....” 土语唤出来的司沂,芙潼真心感激道,“你对芙潼真好。” 这算是太子殿下入门后第一个真心实意地笑。 不过是觉得她卖丑一样地好笑。 一个唤名的殊荣而已,这便好了?会不会太好收买了? 不过,好收买倒是好事情了。 她也只需要知道记得他的好就好。既如此,也不算是白费功夫。 司沂取了软杌子在芙潼的身后坐下,看着她一头乱发,思忖该从何处下手。 被司沂认真打量着,芙潼羞低下了头。 司沂也发现了她的窘迫,冷眼旁观,任由着。 心里觉得她还算有自知之明,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,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。 反羞了头,像鹌鹑一样。 婢女们辫好了发,芙潼本以为能够忍受的。 头皮贴着,不动还好,动一下,特别是芙潼扭个头,都疼得叫她脸色发白。 婢女走后,小姑娘趴在窗桕上,歪头想要细数一下屋子内的陈设,转移自己的注意力。 也不知道怎么的越看越觉得心酸,越想忽视,就越在意。 不知道怎么的,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。 芙潼微有些负气,也不知道为何要忍,她拿起梳子把头发拆了想要重新辫,果不其然,拆失败了。 别说辫,头皮被扯得更疼。 陷入适才的委屈,小姑娘失神过度,直到手中的篦子被抽走,她才回过神。 转眼触到铜镜,见到披头散发乱糟糟狼狈丑陋的芙潼。 与身旁长身玉立,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形成鲜明的对比。 头发乱得像歪脖树上的鸟窝,真的好丢人。 简直让芙潼越发羞耻难堪,索性低下头。 “我.....”脱口即出的邺襄语。 想要解释刚刚的事情,可是说什么呢?说什么才不会丢脸。 “对不起,芙潼不会。”泪水不要钱似地掉啊掉。 “不会很正常,不要哭。”司沂语调平平安慰她。 会才怪了。 说完,太子殿下觉得语气过于生硬,转了转话头。 “我的意思是,哭多了,眼睛会难受。” 司沂好温柔。 芙潼用力吸鼻子,听话点头,“嗯。” “不哭。”司沂实在烦透她的眼泪。 说不哭,眼泪一时之间也忍不住,但勉强也都憋了回去。 见她委屈可怜,司沂赏了一些好话说给芙潼听。 “你原本也不用做这些事情,是我考虑不周,刚来的人还不懂规矩,待下去我会好好收拾她们。” 本来就是他故意吩咐的,不必跟芙潼太客气。否则东宫府上的婢女,谁敢造次? 只是芙潼初来乍到,比起老谋深算的司沂,她听不懂话里话外的意思,还有他打的官腔。 两只手抓着衣角,怯怯地说道,“不怪她们,是我太笨了。” 司沂在心里附和呵笑,的确笨。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,的确是笨,也是啊,他不能指望她做好。 司沂心里嫌弃,面色没有表露,话里安慰说,与他心底折射成两个人。 “你不笨,只是不太会。” “没有人生下来就会的,挽发而已,你只是受伤了,脑子里不记事,所以不会。” 连个话都说不顺畅的邺襄女,会做什么? 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