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棠直接让对方去贸易园卸:“白县贸易园,问下就能找到,正对着大门口就是我的店,叫精品屋。” 周凤霞表示记下了,两人这才挂了电话。 元棠赶在第二天邮局开门就去了,她手里的提包里是最近的收入,她昨晚把钱摊一床,细细的捋顺并且数好,足有两千块,她也不换整,直接提着零钱就来邮局。 八九十年代的银行汇款也并不像后来那么便捷,需要在邮局填写汇款单,并且把钱交给邮局,邮局像是寄信一样,把汇款单寄给收款人,收款人再带着汇款单和户口本去邮局领钱。 有些远距离的汇款,没有半个月都难拿到,元棠考虑到毕竟没出省,时间差估计在一周左右。于是才提前跟周凤霞定下进货的事。 邮局的人一看她这样提着包来,直接就分出一个人来专门负责点现金。两千多块的货款,前后点了三遍才入账。元棠细心的写下自己和周凤霞的信息,把汇款单交给邮局负责人。对方表示最快五天就能到省城,元棠登记了信息,到时候如果寄不到,邮局会联系她。 好在过程中没有什么波折,很快元棠卡着时间给了周凤霞打了电话,问她收到汇款单没,周凤霞说收到了,说她赶得巧,正好周末隔壁市也进货,到时候一并送过去。 元棠心里记着这件事,第二次放假时候,货正好下午到,她跟胡燕接到货,细细检查一番,又给司机买了水,请司机吃了饭。本来她还犹豫是不是要给司机定个招待所住一晚,谁知道对方压根不愿意住下。 “不用麻烦了,我在国道边上有熟悉的店。” 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的,让他住他也不敢。大车停在路边,万一叫谁卸了个轱辘或者偷了油,回头还要自掏腰包补上。 他们大车司机都有自己的圈子,晓得哪些店铺能安心住,他还不如趁着天没黑去国道边的店,管吃住能看车,将就一晚上第二天安安心心回省城。 元棠看样子也就没有再劝,给对方装了一饭盒的土豆泥和茶叶蛋,又给他的茶壶续满热水,另外给了一包烟。 司机是跟周凤霞长期合作的一家货运公司的员工,本来跑白县是很不情愿的,白县周围都是山,路难走不说,视线也不好,毫不客气的说,他来的路上是一边跑一边骂的。可元棠人虽然小,却很会打点人。 哪儿像有些店,接货时候都两手插着不动,净等着他干,干完了也不说留顿饭吃。 元棠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,交代胡燕:“下次他再来,你让石头哥或者小冬哥陪着他去吃饭,然后照着这次一样,给烟给水再送点吃的。” 胡燕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,元棠拉着她进屋去写招牌。 新货到了,不得写个大大的“新款到货”吗? 元棠周末没事,给胡燕放假让她回家去看看,这是两人早就约定好的,只要元棠放假,胡燕就休息。不然一个月没个休息的时间也成问题。 胡燕百般不情愿,可又知道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,前些天大哥还去地毯厂找她来着,好悬把她没在地毯厂的事给捅出来。 胡燕拿了钱买了一只烧鸡和两个卤猪蹄,转念想想又从店里买了两条丝巾。 蹬着自行车到家时候,范娟正挺着看不出怀的肚子在晒太阳,一看到胡燕这个小姑子,范娟眼珠子一转就热情招呼:“燕子回来了!妈,你看燕子给你带什么了?” 胡燕心里憋着一股气,她从小性格就直率,从来没跟范娟这样的人相处过。 明明就是普通的话,可范娟说出来就让她感觉到里面一定是藏着什么心思,她不得不转动脑筋去思考。 这种感觉糟透了。 果不其然,范娟一嗓子把胡母叫了出来,胡母脸上挂着愠怒,张口就是一句:“你还知道回来?” 胡燕知道自己上次跟母亲吵完架就一直没回来,母亲只怕是生气的很,她索性老老实实的闭着嘴,听凭母亲怎么教育。 胡母眼神落在她带回来的鸡和猪蹄上,愠色稍稍下去些,但声音还是带着点怨气:“我以为你早忘记我这个妈了。” 胡燕不说话,范娟却乐呵呵的上来打圆场:“妈,你看你说的,人不回来你还念着,人一回来你倒是耍小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