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力,更别提稳定匀速地划动。 勉强划了一会儿,已经耗光了全部的气力。 女生搽干净脸上的海水,月色下,她身上已经湿透了。 风衣被她叠好放在礁石后面,因为害怕那些追寻江衍鹤的人找到。 身上只有一条薄如蝉翼纱的裙子,因为被打湿,所以贴在身体上。 她为了维持平衡,晃晃悠悠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位置,少女的曲线在水面影影卓卓。 礼汀突然发现,原来前方有一个小小的按钮,是螺旋桨的开关。 她扭动了方向,选了一个最小的档,免得发动机轰鸣过于强烈,被绕远路下来找寻的人发现。 礼汀终于划到了那人落水的位置。 “江衍鹤——” “鸟鸟——” 女生伫立在小船上,对着汹涌的浪潮,一声声呼喊他的名字。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,逐渐有点歇斯底里。 那个人为什么不给她一点点回应呢。 她眼睛湿漉漉地,坐在花瓣中间,小船在深蓝到浓黑的海面,晃晃悠悠地,在海浪之间浮动。 怎么办,我要不要跳下去找他呀。 其实这条命没有多么紧要。 但是窒息的感觉太可怕了,比死还可怕。 因为不可以亲眼见证死亡,却会亲身体验呼吸一点点被夺走,氧气耗尽的痛苦。 没来由地,礼汀突然想到了在等待江衍鹤这段时间里。 做外文阅读中,看过哲学家齐泽克的一个著名观点。 “当我们为某一项事业献身的时候,我们就拥有了超越死亡的神性。” 就在女生恍惚的那一瞬间。 远处海面上,有几个头戴探照灯的人前前后后地过来了。 礼汀赶紧停掉了螺旋桨,她吓得呼吸都快要停滞。 因为海面上,孤立的一条船太容易被发现了。 他们头顶上的探照灯,一次又一次地射向礼汀所在的位置。 在海面上,光束的射程并不远,但是礼汀已经惊慌失措到了极点,却并不是害怕自己被发现。 而是担心江衍鹤刚才坠落的地方被那些人找到,小船的位置就像巨幅地图上插的标记。 显眼又引人注目。 是不是,我又做错事了。 礼汀想,如果我没有驾着船来找他的话。 是不是这个地标就不会被人发现了。 海滩上的人似乎嫌头顶探照灯的光亮不够。 但是事发突然,没有潜水设备,没办法贸然下海。 估摸了一下具体的位置,把车灯开得雪亮,直直地往礼汀所在的方向射过来。 她甚至能听见,他们呼喊着说话的声音:“快看,海面上那是什么,是不是有条船啊!”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瞬间。 “轰隆——” 小船突然被外力倾覆,她坠落在水中。 上一次落水,是在江家的巨大人工湖,下着暴雨,脚踩到了湿软的青苔,但江衍鹤把她拉起来,狠狠揽入怀中。 没入海水的时候,再也听不到沙滩边的说话声。 一切的感官,都被苦涩又咸腥的海水夺走。 她挣扎着不让自己下坠,水压疯狂地挤压着身体,往鼻子和嘴巴里灌进去。 混乱冰凉,浑身毫无着力点。 礼汀甚至能看到天上的孤月,在一点点地飘动,时而离自己很近,时而离自己很远。 白色的光线照射在眼前的浅海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