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雪降落,但天气已是寒凉。 李源站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门口,看着已经拆卸下牌匾的老阎菜铺,和愈发斑驳的大门,面色淡漠。 傻柱站在他身旁,叹息一声道:“也就半年光景,先是二大爷没了,然后三大爷也没了。得,老哥仨这次去下面团圆去了。过了六月,贾大妈也走了。” 赵金月在他旁边道:“源子,还得是您啊,一家一叠照片,嘿!老几位死前都抱着……” “放你娘的屁!” 傻柱快气炸了,这他么是一张什么鸟嘴? 赵金月难得被骂不还嘴,还补救了下,道:“我是说,他们都圆了心了,没有遗憾,死的幸福!” 李源看她一眼,道:“说话有长进了。” 傻柱:“……” 赵金月居然怅然叹息一声,谦虚道:“不行了,贾婆子死后,秦淮茹也搬走了。我如今连个逗闷子的人都没了,这嘴上功夫哪还能长进,不下降就不错了。啧,再想聚齐咱们院这样的一院子人,那可难咯。关键不熟的人也不习惯。” 李源问傻柱道:“许大茂呢?” 傻柱一脸嫌弃道:“那孙子又勾搭上一个小寡妇,五迷三道的,那个铺子都没心思打理快倒闭了。不过也无所谓了,反正里面的药他自己都快不够用了。” 李源哈哈直乐,道:“也算是有始有终了。” 傻柱笑罢,目光很是不舍的看着这处院子,眼睛都有些泛红了,最后长呼一口气道:“源子,打今儿起,这院子就归您一个了。” 李源道:“要不你再留一把钥匙,时常过来看看?” 傻柱摇头道:“哎哟,那哪受得了啊?我现在一步都不敢再往里进了。在这院子里,哪一步迈出去,都是回忆。这大门,往里迈一步,就感觉老阎家门后面,三大爷正埋伏在那盯着呢。再往里,进了二门,感觉贾大妈还坐在她家门口纳鞋底,一边纳一边骂人。还有……唉。” 赵金月在一旁不阴不阳道:“还有秦淮茹站在水槽前洗衣裳,那麻花辫,那后背,那圆腚……” 傻柱一脸嫌弃的看她一眼,都不想搭理。 确实也没法搭理,因为人家说的对,他还真就这么想呢。 秦淮茹啊…… 这一辈子有缘无分,只盼下一辈子,能早点见到…… 李源点了点头,道:“没其他事那你们就先走吧。咱们好说,柱子哥是要在酒店干到老的,什么时候都能再见。” 傻柱却舍不得走,问道:“源子,这院子您准备就这么空着?没人气,这院子可容易坏啊。” 李源笑了笑道:“我准备把这弄成一影视基地,专拍四合院的电视剧。第一部的名字我都想好了,就叫《禽满四合院》怎么样?” 傻柱闻言脸都放光了,道:“嘿!好啊!源子,这主意可真高!讲的什么故事啊?” 李源想了想,道:“就写,如果我没搬到这个院子,四合院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。” 傻柱闻言一怔,一旁赵金月瞥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,道:“还能怎么样?就这傻样,贾东旭死后,还不被秦淮茹和贾婆子吃的死死的?拉帮套去吧。还得乖乖的给易中海那个好东西养老吧!不过这样也好,老娘肯定不会到这个院来。” 李源竖起大拇指道:“得,等着吧,回头我让编剧去找你。赵金月,将来电视剧上映,编剧栏里一准有你的名儿!” 傻柱不干了,道:“那她还不把我写的要多傻有多傻?没了她,我就成大傻子了?” 李源道:“你们俩回去好好商议去吧,回头去和编剧说。” 傻柱开车载赵金月离开时,两人还在车里互喷: “我会挣钱养贾家一家,还把房给棒梗结婚,你没疯吧你?” “就你那几把德性,秦淮如那骚婆娘掉两滴眼泪,还不心疼死你?” 李源笑了笑,见胡同里还有些人,握了握手里的钥匙,终究还是推门而入。 脑海中,有淡淡的音乐响起…… 就这样忘记吧,怎么能忘记呢 墨绿色的纠缠,你的他 窗前流淌的歌,枕上开过的花 岁月的风带它,去了哪啊 总有些遗憾吗,总有些遗憾吧 光阴它让纯粹,蒙了灰…… 老阎家、李六根家、贾家、易中海家、傻柱家、聋老太太家、刘海中家、许大茂家…… 那一张张糙脸,似仍在眼前。 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,如当年全院开会一样,一瓶酒凭空出现在石桌上,李源自斟自饮了一杯后,起身离开。 …… “春有百花,秋有月。” “夏有凉风,冬有雪。” “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