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一会儿,前头果然派人送解酒汤来,还有治头疼的药,林云暖知道木奕珩果真是心疼她,特地扯了这谎。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,给人这样照顾着,总觉得不安,越发的委屈难言。 晚上木七奶奶和木七爷道:“今儿你们灌了奕珩多少酒?醉的人都晕了,累新妇在屋里伺候一下午。” 木清泽眉头高挑:“你信这鬼话?老九十三岁就偷窖里酒喝,你什么时候见他醉过?再说,长辈们都在,谁敢放肆?最多喝了两盅,不够他漱口用呢。” 木七奶奶手里的绣棚子撂下 ,不可思议地道:“那这么说,他根本没醉?老九这是找借口,跟他媳妇在屋里独处?” 木清泽冷哼一声,仰头躺在床上。 木七奶奶推他一把:“你做什么板着脸?人家疼媳妇儿,碍着你了?” “我呸!”木清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,“他这会儿贪鲜,觉着好。再过两年,他后悔了,瞧着这个比他大好些的媳妇,不定怎么恶心呢!你只管走着瞧,老九生来就是散漫性子,见一个爱一个的,将来九房有得折腾!” 木七奶奶长叹一声:“也是,老九天性爱玩,我也替那林氏担忧,将来不知怎么跟他操心呢。你说爹和娘,怎么会同意老九娶个寡妇呢?” 木清泽提到这个就烦,随手一个枕头掼到地上,“别提了,生气!” 没过几天,木大夫人就发下话来,免了林云暖的晨昏定省,说辞是她身子弱,受不得暑热。木府上下多半心里有数,这位九奶奶一进门,就是大了肚子的。 林云暖初时还不好意思,羞愧难当,后来不得不习惯了,厚颜假装自己真的暑热,轻易不往人前凑,只在小院子里溜达溜达,打发时光。 这天上午起来迟了,木奕珩一早就在后园练剑,回来见她还睡得香甜,伏在床边给她打了会儿扇子。 春熙进来,喊木奕珩去换衣裳。 木奕珩练剑时穿的衫子汗湿了,随手解下来扔在凳子上头。站在那展开双臂任春熙给他穿衣。 春熙瞧见他肩膀上,一个浅浅的划痕。 “爷,这里何时弄伤的?奴婢给您上点药?”木奕珩三不五时就添点彩回来,他自己都不在意。听见春熙说,就垂头看去。一看,笑了。这伤,昨晚林云暖抓出来的。 想到昨晚,木奕珩满脸得意,眸子半眯起,回忆那片嫣然春光。有孕不便,他不敢太过孟浪了,习得几个新花样,昨晚小试一番,十分刺激有趣。 春熙指尖抚上那伤痕,比对一下,依稀辨认出是给人抓伤的,旁边还有更浅的,稍稍破点皮儿。 心里酸的不行,九爷何等人物,家里谁舍得伤他一根指头。春熙有些不快地朝床上人看去,眸子里的那份不乐意还未消散,就吓得缩回手去。 ——林云暖早醒了,坐在床头,正用沉沉的目光望着她呢。 木奕珩也注意到她醒了,几步走过来,“热不热?瞧你适才睡得满头汗,娘说,你怀孩子不能用冰,这么热着总不是法子。下回你歇下,留个丫头在屋里,叫她给你打扇子。” 林云暖不大高兴,神色淡淡的,“丫头们都娇滴滴的,我心疼他们手酸。” 木奕珩闻言一笑,把她拦腰抱起来,“我更心疼你。你舍不得他们,只好我亲自伺候?” 又道:“睡好了么?先洗脸,还是先喝点水?我抱你过去……” 林云暖伏在他肩上,目光略过他,看向那边木然立着的春熙,“我想沐浴,睡得一身汗。” 不知怎地,春熙总觉得,九奶奶这淡淡的一眼大有深意。 她连忙退步:“奶奶稍待,奴婢这就喊热水。” 春熙走回她自己房里,廊下就听见悦欢和清风说话。 清风声音十分响脆,容易辨识:“……早听说奶奶嫁的新姑爷年轻,太太还怕奶奶跟了他要受气,谁想他疼奶奶疼得,恨不得时时捧在手上含在嘴里呢,上回我进去,瞅见姑爷叉了葡萄喂奶奶吃呢,奶奶埋头看书,还怨他喂葡萄挡住她了,把我笑得,差点惊了他们,赶紧出来……” 悦欢声音里带着愉悦:“你没事别老进去,以后注意着,只要姑爷在家,你就少过去现眼。奶奶不喜欢眼前人多,姑爷又爱腻着她,你进去撞见,你自己羞不说,奶奶也该不好意思了。” 清风道:“可我见姑爷那几个丫头,总在里头啊,我是生怕奶奶身边没自己人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