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 卫国公摆摆手:“罢了,不必理会。明天入宫之事,你着紧盯着。奕珩那边,想办法绊一绊……” 想到明天,卫国公几乎有些坐不住了。 很快,他就能摆脱他厌恶透了的妻子。 摆脱鬼魅一般纠缠了他半生的荣安。 卫国公取出画像来看,细细摩挲上面女子的面容。 管事悄声退出门外。 外面,夜色黑沉,红月如钩。 ………… 林云暖伏在泉池边沿,木奕珩从水中靠近,在后轻轻搂住她。 薄薄的嘴唇亲吻她的鬓角:“想什么呢?” 她头一歪,靠在他的肩膀上。 “木奕珩,两天了,我想钰哥儿。”她声音听来慵懒,又娇痴。 木奕珩垂头亲她的额头,眉毛,和鼻尖。 端起怀中这张看不厌的脸,轻轻吮过两瓣小巧的红唇。 “急什么,好容易告假出来,难得这般神仙日子。” 林云暖低声道:“我确实很享受这种闲适安逸的生活,不过我想钰哥儿,心里觉得空落落的,安不下心。我知道你为我花费了很多功夫,如今享受已享受过了,疯也疯过了,日子总得回归原样。我们为人爹娘的,总不能不顾孩子……” 木奕珩轻轻笑道:“那我叫人把钰哥儿接来,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这儿呢?” 林云暖当然愿意,可明知这不可能。祖父祖母,父亲母亲均在,如何能分府单过?岂不给人戳脊梁,骂不孝? 况他是养子,养恩大过天,出府单过,简直大逆不道。 当初为了娶她,扬言出府,已给世人骂得狗血淋头,幸得木家老爷和夫人不计较,大大方方替他娶了新妇。如今再提此事,岂非不识好歹? 林云暖叹了声:“别胡闹了,如何能出府?岂不叫老夫人、夫人她们寒心?再说家里待我们那么好,事事不需自己操心,若出了来,还不知要忙生计忙理事忙成什么样子。你就当为了我……” 木奕珩下巴抵在她头顶上,闷闷地道:“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。” 一句话说的林云暖窝心不已。 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比你爱的人也爱你更幸福的呢? 况有些事,甚至不必你提,他便懂得。这样的爱情去哪里找寻? 两人静静泡在水里,相拥着,数星望月。隔壁院子传来嬉笑声,是朱彦光何广义他们在赌牌,也有漫漫的笛声,隔墙传来。 日子那样静好,月色那样怡人。 若能够,林云暖愿永远沉醉在这熏人的夏夜泉中。永不知痛苦滋味。 …… 山庄外,寒娘注视上头垂挂的“清幽幻境”匾额。 她不识几个大字,只认得上头那个“清”字。 她笃定就是这里。 鞋底已经磨穿了,脚趾上都是血淋淋的口子,混着泥水,疼得站不住。 果真是清幽之地,极难找寻。她趁夜爬山,跌了不知多少跟头。 才终于在天色朦朦亮时,摸上山来。 人迹罕至之地,只闻虫鸟鸣叫之声。 她攥了攥袖子,张开干裂的嘴唇,一边叫人,一边敲门。 那小小门扉,竟未上锁。手刚一推上去,那竹子扎成的门就应声而开。 寒娘嘴里道声“得罪”,一步步朝里走去。 宿醉的人都还未醒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