珩似乎睡着了,这样冷的天他睡在无字的墓旁。 他究竟要为那个女人伤心堕落道什么时候? 他可知道,她爹有多伤心多失望?她又有多心疼多委屈? 她哪里比不得那个女人?至于叫他心心念念成这样! 陶然小心翼翼的凑近,羊皮软靴底踩在雪面上沙沙作响。 她伸出手想推一推他,把他喊起来。 她的手才伸出一半,就见一柄短刀横了过来。 冰凉的刀刃擦着了她的指尖。 陶然惊呼一声缩回手,眸中蕴起委屈的怒意,“木头哥哥,是我!” 木奕珩挑开眼帘,好一会儿才找回焦距看清面前的少女。 他没作声,直起身子站起来,扭头就朝前走。 陶然连忙追上,喊他:“木头哥哥,你等等我!” 木奕珩脚步不停,陶然加紧了步子,从后扯住他衣角。 木奕珩定住身形,回过头来。 他不语,这般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打量她,叫她无端地手足无措起来。 从前他总是爱笑,对她再好不过,自从上回她喊了林云暖去王府,他就对她再没有好脸色。 她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。她那么喜欢他,为了他,不惜放低自己身为郡主的自尊,去求那个低贱的妇人。又不是她把人撵走的,他到底为什么要生她的气? 陶然眼圈一红,小声喊了声“木头哥哥”。 木奕珩嘴角沉了沉。 挥手,拍掉了少女扯住他衣角的手。 陶然顺势抱住他手臂,泪凝于睫:“木头哥哥,她已经走了!她这样狠心弃你不顾,你还要想着她么?你这样糟蹋自己,陶然真的好心疼啊!你忘了她吧。你看看陶然啊!我哪里不好?我比她年轻,比她漂亮,我才是你该想着的人啊!” 木奕珩表情有了变化。 他挑了挑眉,嘴里发出“呵”地一声。 陶然拧紧了眉头,死死攀住他的手臂,“木头哥哥,我……” 木奕珩开口了。 “你比她年轻?” 他挑眉,上下打量她。 “比她漂亮?” 陶然咬紧了嘴唇,有点惧怕他这样的目光。 将她上上下下来回看了两遍,嘴角笑意意味不明,叫她一颗心忐忑不定,猜不准他是什么意思。 木奕珩冷笑道:“别说,我没瞧出来。郡主有何过人之处是木某未见识的,不如一揭庐山真面目。” 他陡然靠近她,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冰冷的嘴唇就在咫尺,几乎快要贴到她嘴唇上面。 陶然心跳如鼓,紧张地盯住他两片薄薄的嘴唇。 木奕珩阴阴地道:“不若郡主叫我见识见识?” 陶然觉得喉咙里头又紧又涩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 木奕珩松开她,抱臂站在距她两步远的地方。 他挥手催促:“郡主愣着做什么?既然要投怀送抱,既然要证明你比她好,来,你就在这儿,解了衣裳我瞧。” 陶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。 她听见了什么? 木奕珩叫她在这疾风骤雪的林子里,解衣裳? 他没耐心瞧她在那羞恼不已百般纠结,嘴里冷嗤一声,扭头就走。 陶然急了,快步追上,拦在他前头。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。 听说他在外的种种疯癫,心痛的要裂开一般。 好容易见着他,跟他说话,她舍不得再分别。 陶然抿了抿嘴唇,回想自己从那些书里看到过的。木奕珩曾说,他没把她当女人,所以对她没任何想法。 此刻……就是她证明自己的时候。 为所爱豁出尊严,她不觉得委屈。 陶然垂下头,低低地道:“木头哥哥,我……我解衣裳,你就……留下么?” 木奕珩冷哼一声,抱臂无所谓地站在那儿,不承认,也不否认。 陶然咬了下嘴唇,把心一横,伸手拽开自己的披风带子。 雪白的狐裘披风落地,带着少女体温的内绒里扑了凉凉的雪。 陶然身子微颤,伸手又扭开了颈子上的如意扣。 木奕珩面无表情的站在对面,视线并无焦距。陶然不敢抬眼看他,闭起颤颤的羽睫敞开自己香云织锦质地的夹袄。 里头就是中衣,还有肚兜……陶然冷得直打颤。 到此刻,木奕珩没任何反应,叫她紧张忐忑得不行。 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不把他留下,自己还有脸再见他么? 若是胆怯退步,再想追上他,想必更难了。 陶然对自己的姿容是有信心的。 她狠一狠心,伸手将自己中衣带子扯开,肚兜系带跟着给扯了下来……M.DXszxeDu.cOm